貳心中想著,如果老爺有好處給內裡這窮酸,還不是得經我的手?到時候又能撈一筆了。
門前十二級極高大寬廣的台階,單單是這地基就相稱於彆人家院牆的高度了,高大的三層門樓,大門的門檻足到膝蓋那般高,硃紅色的大門上釘了不曉得多少個碗口大小的銅釘。
“嘿嘿!”萬才向連子寧翹了翹大拇指,拿著拜帖一溜煙兒的去了。
萬才明白了,本來是個打秋風的。
如果放在兩三年前,一個眉清目秀尚未破瓜無能活兒能暖床的十二三歲的小丫頭的行情,如何著也得在十五兩銀子高低——約莫就是當日在集雅齋見到的那丫環小青一身蜀錦衣服的錢——而現在,已經降到了六兩銀子擺佈,實在不能算貴了。
這裡的門口雖說不上門庭若市,但是也是極熱烈的,駐紮在城外京衛來交常常的信使,費事人家想要給後輩求一個前程的,求托辦事兒的基層軍官們,連子寧來的時候,門口就足足等了二三十小我。大部分都是軍官打扮,冷酷的看了連子寧一眼,見他一身墨客打扮,便隻當他是前來投效想要做個幕僚文書的窮丁,就不再重視他了。
萬才萬大爺眉毛一挑,白眼兒一翻,正要說一番噁心人的話來,連子寧已經上前一步,握住他的手,一枚小小的銀錠子就從本技藝裡滑到他的手中。
門前十來個仆人,一水兒的青色棉直綴,高高的尖頂皂帽,打扮的跟東廠的番子似的,也不曉得仆人家的咀嚼為何如此奇特,不過也確切是把朱門巨宦的氣度彰顯無遺。
過了好一會兒,總算是捱到了連子寧,門政大爺趾高氣揚的看了一眼連子寧,眼中當即就閃現出一絲不屑來。這門政名叫萬才,已經有四十多歲了,是萬家的家生子,乾了二十多年的門政,眼睛已經是熬煉的極其的暴虐,目光把門口等著的這些人掃一遍,立即就曉得誰身上有油水兒,誰身上是半個銅板都榨不出來的——比如說連子寧。
連子寧這一次試寫的話本兒賣出了高價,貳內心也就有了底兒,曉得今後要撈錢輕易得很,隻要加把勁兒費點兒腦筋多寫幾個話本兒就成了,是以不自發的花起錢來就有些大手大腳。
小丫頭柳眉一豎:“哥哥,買甚麼奴婢啊?鋪床疊被、清算家務、做飯洗衣倒馬桶,家裡統共不就是這麼點兒事兒嗎?犯得著去買個教唆丫頭?這點兒事兒我來乾就行了。是,咱家現在是有點兒錢了,但是也禁不住這麼大手大腳的折騰啊?哥哥,你忘了前兩年我們家是如何苦撐過來的?你那話本兒確切是都雅,但是你腦筋內裡的東西也是無窮無儘的,總有個頭兒啊,咱可不能靠這個用飯是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