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…彷彿是顧淮大人叮嚀的……”內侍深深地垂下了頭。
本來這內侍一進鳳棲宮,惠貴妃便悠悠轉醒了。剋日|她睡得淺聽得深,外頭一點點細碎都會入耳,聽得外頭的窸窸窣窣,便直接讓身邊的宮女直接將人喚了出去。
“陛下”二字在此時是非常的刺耳,建元帝緊緊地皺起濃眉,“誰讓你來這裡的!”
一句“陛下”刹時將建元帝的夢打了個稀碎。他驀地從幻象中驚醒,麵前的人眉眼逐步清楚,額頭上的疤痕在他的眼中無窮放大,那張與影象中類似的臉,俄然之間被再清楚不過地放大了不同!
惠兒那般完美,怎會有涓滴缺點!建元帝完整復甦過來,一把將惠貴妃推了出去。“你來這裡乾嗎?”
“府尹大人的公道,本官向來信賴。”顧淮淺笑。
鳳棲宮。
天涯,夕照的一角終究完整沉入,帝王的身影被無窮拉長到了極限,完整泯冇。
“惠兒……是你嗎?”他怔怔地伸脫手,想要撫摩對方的臉。
建元帝頓感心煩,“她倒另故意機管她那一門糟心親戚,常日裡真是慣壞了。”他這一句“慣壞了”與數月前那滿含寵溺的“慣壞了”,語氣已大相徑庭。“堂堂國公府的子孫,眼力陋劣到如此境地,貪民之財,搶利於民。”
本日建元帝的表情彷彿真的很糟糕……惠貴妃的手停在半空中,微微地蜷了蜷五指,然後緩緩地收了返來。她後退了幾步,“臣妾無事,便……先行退下了。”
待惠貴妃的身影完整消逝,建元帝才坐回了白玉砌成的涼椅之上,沐恩寺人悄無聲氣地從中間呈現,輕聲開口,“陛下。”
鳳棲宮裡頭的人也見機地站遠了,惠貴妃和建元帝二人身邊再無閒雜人等。
“讓京兆府該如何辦就如何辦,這華京裡頭的世家後輩不知天高地厚,是時候該管管了。”建元帝端起桌上的玉杯,在落日的餘暉下,能夠瞥見上麵反射著微微的光芒。
聽到建元帝的稱呼,惠貴妃的心一軟,冷峻的麵色也溫和下來。她接過建元帝的手撫上本身的臉,“惠兒在這裡,陛下。”
這時天涯俄然飛來一隻信鴿,穩穩地落在了少年的肩上。他悄悄拍了拍信鴿,解下鴿足上的信,再撫了撫鴿毛投餵了穀物,才翻開函件檢察。
“至於貴妃,看來還是心太大了,還能惦記杜家人。”他的語氣非常輕,就如同在宣佈一件非常平常的事,“褫去封號惠,過些日子母後生辰,讓貴妃為母後抄些佛經積積善念,也讓她好好收一收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