臻璿換衣,依著禮數歸去奔喪。
臻璿深吸了一口氣,靈堂之上,又是隔了房的伯母,她再不落位也不能在這時候與她起爭論,何況,她曉得臻瑛定然會頂歸去,她又何必趕在臻瑛前頭。
拖上了臻璿,不消彆人傳達,七老爺也猜得出尤氏又拿舊事做文章了。
戰時物價不普通,讓地處南邊的甬州最有感受的便是冰價。
馬老太太是含淚與段氏道的:“不消白髮人送黑髮人,這麼想來倒也不錯。如果他冇命出都城,鬼域路上我們娘倆做個伴,也算是償了他多年不在我膝下;如果他還能活著返來,給我上炷香,我鄙人麵也能閉眼了。”
“也難怪與繼母不親,那樣的話都敢隨便出口,如何能靠近。”
瞧著是私語,實際上邊上幾小我都聽獲得。
七老爺此時正巧出去,聞聲她們爭論,腦袋裡嗡嗡作響:“何必在這個時候說這些。”
夏季裡停靈,又是缺冰的時候,裴家根柢厚,停足了四十九天,由兒子孫子們抬著棺槨,上山入葬。
即便是顏慕安抱著季子璟哥兒與臻衍一道出去。他也隻是淡淡看了臻瑛一眼,禮數全麵上了香。而後,又把這極淡的目光落在了臻璿身上。隨後,又移開了。
“大嫂這一去啊,我也感覺這日子不曉得甚麼時候就到頭了。”李老太太感喟道。
尤氏抱到了璟哥兒,內心一陣歡暢,驀地想到剛纔顏慕安掃過臻璿的那一眼,她走到臻璿身邊,道:“七姑奶奶是頭一回見外甥吧,瞧瞧這姣美模樣,可真招人喜好。璟哥兒,端賴著七姨纔有了你,叫七姨。”
臻璿手上微微一頓,道:“祖母,您還要等著弟弟金榜落款、娶妻生子呢。”
李老太太精力不濟,馬老太太的病故也給了她不小的打擊,上了香以後就在配房裡安息。
“你也曉得是祖母靈前?”臻瑛嗤笑,目光更加鄙夷,“我在祖母跟前提醒你,父親香火無繼,你這個填房是不是該想想清楚了?”
段氏一手籌劃了慶榮堂裡統統的事體,而外事自是交給了周氏。
本日女眷極多,顏慕安想避開些,尤氏漸漸上前,牽住了璟哥兒的手,道:“來,外祖母抱抱。”
顏慕安略一皺眉,他亦不喜尤氏,但尤氏總歸是璟哥兒的外祖母,當著這麼多親戚的麵,他不能當眾駁了尤氏麵子。
尤氏的臉一陣白一陣紅,鮮豔嘴唇幾近咬出了血來;七老爺從不在這兩姐妹的事情上置喙,瞥了一眼冇有說話;顏慕安陰晴不定,背動手看著她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