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無辜之人?嗬嗬,當真無辜嗎?”鐘之衡緩聲道,一邊又冷靜地歎了口氣,頓了頓,又道,“無辜不無辜又有甚麼要緊的呢?不管如何樣,他都是朕的兒子,不管到了甚麼時候,朕都會保護他,”說到這裡,鐘之衡的目光又落在了趙氏的臉上,他一手捏著趙氏的下巴,一手取出帕子悄悄擦拭趙氏淚痕交叉的一張臉,一邊緩聲道,“就像朕會保護小皇子一樣,即便他這纔剛出世,可他到底是朕的骨肉,誰敢動他,那就是個死。”
“萬歲爺!臣妾不敢!臣妾千萬不敢對萬歲爺有異心!”趙氏顧不上半邊腦袋上都儘是鮮血,當下忙得又爬了過來,叩首如搗蒜,“萬歲爺,臣妾服侍您多年,您既是臣妾的夫君更是臣妾的主子,臣妾對您是最忠心耿耿的,向來都冇有想過、也絕對不敢對萬歲爺……呲牙,還請萬歲爺明鑒!”
“萬、萬歲爺……”趙氏抽搐著,感受著那捏在本身下巴上的手,她連呼吸都不敢了,就那麼小口小口地喘氣著,似是待宰的羔羊。
“半日癲?!”趙氏驀地渾身一僵,雙目圓瞪怔怔地看著鐘之衡,驀地,她又忙得收回了視野,她低著頭,一邊鎮靜地捋著額前落下來的碎髮,一邊小聲隧道,“皇、皇上說的甚麼,臣妾實在聽不懂,聽不懂……”
“萬歲爺!此事是臣妾一人所為!和明崢冇有半點聯絡!請萬歲爺明鑒!”下一秒,趙氏驀地一把死死抓住了鐘之衡的手,慘白的臉頰上已經儘是淚水,陰濕了她精美的妝容,顯得非常狼狽,但是她甚麼都顧不上了,就頂著那麼一張狼狽至極的臉,一邊流著淚一邊跟鐘之衡苦苦要求道,“萬歲爺,是臣妾一時蒙了心,纔會生出如許的胡塗心機,這和明崢真的冇有任何乾係,全都是臣妾一人所為!千錯萬錯都是臣妾一小我的錯!萬歲爺如果懲罰也請懲罰臣妾一人!不要牽涉到無辜人的身上啊!”
嘉盛三十二年秋,南邊大旱,很多作物眼看著都要枯死在田間,鐘之衡甚是掛記,特地派了鐘明崢帶著工部和戶部的官員南下治旱,也是趁此機遇,趙氏讓鐘明崢從苗疆買回了半日癲,這類隻產於苗疆的毒藥,無嗅無色,隻要人服下以後,便會立馬發作,常日裡再如何端方誠懇的人,也會狀似瘋顛,全無認識,隻是這藥性來得快,去得也快,故此名為半日癲,並且一旦藥性過了,人就規複普通,以是很難查起,趙氏覺得這已經萬無一失了,冇想到,時隔兩年以後,竟被鐘之衡這麼輕描淡寫地提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