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裡,鐘明巍說不下去了,他怔怔地看著桌上的蠟燭,半晌,冷靜地長歎一聲。
美芽似是睡得不結壯,翻了身,又朝鐘明巍的懷裡拱了拱,鐘明巍看著她紅撲撲的臉,另有下巴那一小塊淺粉色的傷疤,有些入迷,半晌,他又湊疇昔親了親那塊傷疤,再開口的時候,聲音都和順得不成模樣了:“以是像我如許的惡人,如何會碰到你如答應兒兒呢?”
丫頭,如果冇有你,我這輩子就算是白活了。
都是為了他,重新到尾都是為了他,不管是這丟臉的傷疤,還是這些年的自大和怯懦,都是因為他。
嘉盛三十三年蒲月二十
鐘明巍指腹悄悄地摩挲著那塊傷疤,從下巴到脖子,又從脖子到胳膊,美芽向來不肯意在他麵前揭示的傷疤,這時候十足閃現在他麵前,他越看越是難過:“當時候,你必定疼死了?為了我這麼個素不瞭解的人,你這丫頭都差點兒豁出命去了,如何會有你這麼又蠢又好的丫頭呢?”
……
寧古塔。
鐘明巍的心向來都冇有這麼疼過,他把懷裡的小女人抱的更緊了,不讓兩人之間有任何裂縫,就那麼緊緊地抱著。
剛過了五更,陳奶奶就起來了,明天她冇有回家,就直接在南山彆院住下了,顧清桐也冇走,這時候打著哈欠跟陳奶奶起來了,一邊洗漱一邊問陳奶奶:“外婆,我們起這麼早做甚麼?美芽妹子又不是從孃家到夫家,就在家裡辦喪事兒的,哪兒用得著這麼講究?”
懷裡的人兒有些煩躁地哼了哼,鐘明巍是再不敢說話了,就那麼一眨不眨地看著懷裡的小女人,一會兒蠢兮兮地笑,一會兒又冇出息地抹抹眼角,直到燭火燃儘了,鐘明巍這才迷含混糊地睡去。
鐘明巍嘴唇悄悄地在美芽脖頸上那道傷疤上流連著,不曉得是不是剛纔汗流的太多原因,這時候那傷疤倒是不像平時那麼暗紅了,而是泛著淡淡的粉,似是落在雪地上的桃花普通,鐘明巍趴在那兒親了又親,實在上癮得短長,直到美芽又不安地挪了挪身子,他這才停了下來,一邊取了帕子給美芽擦汗,一邊又持續絮乾脆叨著:“但是,又不止我一個皇子,更不止我一小我想爬到最高處,以是這些年來,人害我,我也害人,早就風俗了,都道是人之初性本善,可這話卻用不到天家,天家的人生來就是會害人的,嘴皮子動動就能就義幾十上百條性命的事兒,我也不是冇做過,丫頭,如果冇有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