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甚麼事兒？”他好不輕易才睡著，冷不丁地被喚醒，隻感覺腦袋裡是一團漿糊。
“爺，您先穩住了……”龐毅神采煞白地蹲在炕前，一邊說著一邊取來了鞋襪要給鐘明巍穿上。
淩晨。
鐘明巍是淩晨的時候被龐毅給喚醒的。
鐘明巍苦澀地勾了勾唇，一伸手把阿誰粉嫩嫩的小枕頭撈進了懷裡，緊緊地抱著，甫一閉上眼睛，淚珠就滑落了下來。
“回爺的話，夫人一整天都冇出屋，”龐毅隻得又折返了返來，走到了炕前，“不過家裡有陳奶奶另有顧女人照看著，應當冇事兒的。”
“爺……”龐毅排闥出去的時候，瞧著鐘明巍正矇頭睡著，他頓時就要退出去，鐘明巍這段時候冇有睡過一個安生覺，龐毅天然不忍吵醒他。
在炕上躺了三天以後，鐘明巍這才緩過來，隻是這天早晨卻如何都睡不著了。
“如何樣了？”不待龐毅出去，鐘明巍就撩開了被子，一邊看向龐毅，“丫頭明天如何樣了？”
“部屬不辛苦，”龐毅道，瞧著鐘明巍瘦的都脫相了的一張臉，龐毅忍不住又道，“爺，您得保重本身啊。”
鐘明巍冇說話，隻是悄悄地擺擺手，表示龐毅退下，龐毅也冇多留，給鐘明巍泡了一杯茉莉花茶以後，就退下了，等下他還得下山。
龐毅深深吸了幾口氣，然後這才顫著聲道：“爺，夫人她……投河了。”
這個小枕頭，他日日都抱著，在冇有美芽的日子裡，靠著這個小小的枕頭，他才氣勉強支撐過來，隻是枕頭上屬於美芽的味道越來越淡了，鐘明巍又是哀傷又是發急，驀地把整張臉都埋進了阿誰粉嫩嫩的小枕頭裡，用力兒吸著氣，儘力地尋覓著屬於美芽的味道。
下一秒，一大口鮮血噴得到處都是，鐘明巍整小我爛泥似的癱在炕上，龐毅被滿目標猩紅嚇得夠嗆，忙得就去偏房叫顧長林過來，等二人倉促過來的時候，就瞧著鐘明巍已經下了炕，他z正赤著腳跌跌撞撞朝前走。
“噗！”
……
寧古塔。
這陣子，鐘明巍一向都讓龐毅暗中盯著美芽，恐怕美芽想不開會出事兒。
“曉得了，”鐘明巍點點頭，然後頓了頓又道，“過了明天就不必日日都盯著她了，給太後的心，我已經寫好了，明天你就去一趟京師，這程子，你辛苦了。”
“到底如何了？”鐘明巍驀地一把抓住了龐毅的手，眸子死死地盯著龐毅，一邊沉聲道，“是……是不是她出事兒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