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之齡一怔,隨即笑了,一邊拍了拍鐘明巍的肩膀,一邊笑罵道:“還是你小子鬼點子多,我看啊,你在寧古塔這兩年,不但單是養身子娶媳婦了,更是攢了不知多少鬼心眼兒呢!”
這是鐘明巍第一次叫爹,可卻叫的極其順嘴,一點兒都不彆扭,就彷彿陳家屯裡的孩子叫爹一樣,親熱的很。
“你這冇出息的小子!”鐘之齡瞧著他這幅德行,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“是,兒子就好這一口,以是爹您利市下包涵吧!”鐘明巍忙得笑著,一邊從鐘之齡手裡搶過了那張地契過來,忙不迭地就塞進了本身的懷裡,恐怕鐘之齡變卦又給搶歸去似的。
“如何?你喜好喝茉莉花?”鐘之齡定睛看了看手中的地契,是一處揚州的茉莉花茶園子,然後打趣地看著鐘明巍,“如何?鳳子龍孫竟愛喝這茶?”
鐘明巍一怔,隨即忙得賠笑道:“爹,您想要甚麼?隻要您開口,隻要兒子拿得脫手,兒子就絕對連眼都不會眨一下!”
“明巍,切勿婦人之仁,”鐘之齡似是猜到了鐘明巍接下來要說甚麼似的,當下就截斷了他的話頭,一邊沉聲道,“榮親王逼供篡位是究竟,毒害大臣是究竟,暗害四皇子是究竟,殃及無辜百姓也是究竟,這每一條可都是掉腦袋的重罪,明巍,你如果不殺之,朝臣和百姓會如何看你?是感覺你是手足情深的好兄長,還是感覺你是倒置吵嘴、包庇背叛的昏君呢?”
“我瞧著這個就不錯,”鐘之齡一邊說著,一邊順手從小桌上拿起了那一疊的便條,一邊翻著一邊道,“這個是藏地的金礦,我要了,嗯,這個是雲南的茶山,我也要了,你孃親可喜好喝雲南茶了,另有套姑蘇的大彆院啊,恰好為父和你孃親想著要搬家姑蘇,那就一併給收下了,哦,這裡另有……”
鐘明巍的臉也隨之沉了下來,這題目他實在早就已經在想了,隻是到現在都還冇想出來個成果來,這時候冷不丁被鐘之齡這麼一問,貳心下忖思一番,然後道:“榮親王的確逼宮篡位,但是卻並冇有害死父皇,以是我覺得……”
“也還好,”鐘之齡抿了一口點頭道,他在夙來是喝三炮台的,味兒濃又衝,以是茉莉花如許清雅的綠茶對他來講實在跟白開水也冇多大辨彆,他一邊將茶杯放了下去,一邊俄然沉下了臉,然後看向鐘明巍,“明日攻入城池後,你籌算如何措置榮親王?”
“爹,您曲解了,我也感覺榮親王不得不殺,隻是卻並不必然得經我之手,”鐘明巍抿唇道,“父皇不還活著嗎?又如何輪獲得我這個做兒子的措置榮親王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