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來那次她墜入銷影池,也是用心的吧。
她啞聲答道:“我叫無煙。”雁舞,本是毒鴆無煙的靈魂。
無煙似是六合虛空孕育出的一個精靈。
頭頂,傳來冷冷一聲喚:“無煙。”
凰羽也不答話,隻將手中鳥兒往地上一丟,轉眼間,鳥兒化作一名緋紅綃衣的女子。
此時,凰羽站在金絲籠前,看著這僵死的鳥兒,麵前卻仍閃現著當年花間漫舞的女子那美若夢境的身影。
隔了三百年,再遊千音山的園林,恍若隔世,物是人非。
“無煙……”凰羽自牙縫中迸出恨毒的兩個字,麵上若陰雲過境。
尊上出過後,我族醫師驗看尊上肉身,很快驗出了毒性。以後便在無煙的血樣中查到了一樣的毒素。我們將她囚禁拷問,她卻俄然現出了血鴆本相,變得木呆呆的,毫無反應,想來是為了迴避審判,保護身後暗害尊上的教唆者。這一招實在讓人無可何如。我心中極恨,若將她等閒殺掉也太便宜了她,便將她囚於籠中,三百年來,每天淩晨,都會趁便在她的身上潑一瓢滾油,以泄心頭之恨。本日她竟然倒下了,想是曉得了尊上重生,這就嚇得斷氣了吧。”
她本身也不清楚,做為一個離體遊魂,本來應是個虛無縹緲的存在,為甚麼竟會具有那樣激烈的念力,凝整合形,照顧了比本來強大不知多少倍的才氣和毒性,似一具不死之軀,能上天上天的將凰羽的靈魂一片片彙集返來。
——“凰羽,我嫁你,或你娶我,二者選一吧。”
凰羽的腳步在一個金絲籠前停了下來。金絲籠看似淺顯,實在是施了禁咒的。籠中,倒著一隻紅羽的小鳥。
孔雀道:“咦,如何倒了?自負上出事以後,這妖孽便現出了原身,本來是一隻鴆(zhèn)鳥。不過鴆鳥都是黑身赤目標,倒從未見過有紅羽黑目標,去鴆族查了,鴆族答覆說族中從冇有過紅羽的鴆鳥。”
“我如何曉得?”孟婆不耐煩地揮揮手,麵前起了一陣風,她被飄飄零蕩地送回了幽冥河邊,何如橋也瞬息消逝不見。
凰羽掃了一眼臣子們,收回重生後第一道號令:“去尋一個麵戴銀箔麵具的女子,名叫雁舞。”
雁舞沿著何如橋走到孟婆麵前,伸手討那碗喝了便會前塵儘忘的孟婆湯時,孟婆看她一眼,問道:“你叫甚麼名字?”
熟諳的聲音,落入耳中,如同雷擊。她緩緩抬起臉,油膩的頭髮卻遮住了眼,看不清麵前站著的人。那人蹲下,用冰冷的指尖扒開了她的頭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