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到日本已經一年了,在東京的預備黌舍讀書呢。你讀哪個科?”看到秦北洋一臉懵懂,周同窗接著問,“理科?理課?醫科?”
“秦始皇調派徐福去蓬萊仙山找長生不老之藥,就是這個處所吧?”
海女與小木“一家四口”被安設到海員艙室,他們不敢跑到船麵上,不敢再撞見秦北洋。小木驚駭被九色的琉璃火球燒死。
“齊遠山,後會有期!或許在不久後的日本,或許在將來騰飛的中國。”
次日,船頭見到日本列島的青山遠影。右邊是九州島,左邊是本州島,中間是馬關海峽。海峽兩側群山聳峙,門司港有無數工廠,煙囪放射黑牡丹般的煙霧,被某墨客譽為二十世紀的名花,近代文明的嚴母。瀨戶內海,風景旖旎,路經日本三景之一的嚴島神社的大鳥居。星羅棋佈的島嶼,綠色山巒與藍色大海,截然分歧於中國北地契調的土黃色。
中華民國七年,日本大正七年,西曆1918年,六月。
海女摟著懷裡的小兒子說:“他們都是些人渣。”
她也看到了秦北洋,驚得不知說甚麼?緊接著,有個長髮男人爬登陸,公然是小木,他還抱著個救生圈,繩索捆綁兩個孩子。
十惡不赦,天誅地滅!
深夜,飛行到中日航路的中間點。秦北洋帶著九色走到船麵。暗中茫茫的海麵,有一座光芒四射的燈塔:達摩山。
半夜,渤海掀起暴風雨,舷窗外電閃雷鳴。船艙裡不竭有人嘔吐,秦北洋抓著雕欄,想起半年前東海上的漁舟橫渡。輪船駛入旅順口避風。穿過黃金山與老虎尾,甲午戰役、日俄戰役,此地都有過惡戰。爾靈山上記念塔,如一枚槍彈直沖天涯,為“日本軍神”乃木希典所立。現在是日本關東州租借地,要塞上有龐大的太陽旗,關東軍是以得名。
船埠上有無數人力車,本來是日本人發明的,拉著搭客去火車站,再轉去東京、大阪、橫濱等地。秦北洋初到日本,前路茫茫,帶著九色安步,直到一處偏僻的海岸。
船長號令放下救生艇,救起兩個成年人與兩個幼兒――當他們狼狽地爬上客輪船麵,秦北洋認出了小木與海女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