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直勾勾地看著他,也認出了他。
不成思議,這隻貓把身材拉長,先是如同一隻黃鼠狼,然後變得像條長蛇,前後竟有七尺多長,僅僅一兩寸的圓徑,像條玄色的毛茸茸的大蟒蛇,一口將竹葉青全部吞吃下去。
客歲夏天,陳炯明兵變,叛軍炮轟圍攻粵秀樓。齊遠山出世入死,庇護中山先生凸起重圍。安娜抱著女兒風餐露宿一夜,陝西永泰公主墓裡出來的黑貓,寸步不離地保護在母女身邊。次日,齊遠山接妻女登上停靠珠江的永豐艦。中山先生與夫人、常凱申也在艦上,世人團聚,不堪唏噓。中山先生轉往上海,齊遠山與歐陽安娜避居香港半年。
“我是……你爸爸的朋友。”
小九色站在屋簷下說:“剛纔有個奇特叔叔來過,他說是爸爸的朋友,但是又走了。”
而是某種介於蛇與貓之間的特彆物種。
他可貴笑了一回兒:“你也叫九色?”
八月這一日,歐陽安娜可貴出門,又撞高低雨天。齊遠山跑出來為她撐傘,伉儷倆結伴去西關采購些糧米與衣服。三歲的女兒正在小床上晝寢呢。而他們並冇有發明,家門口劈麵的籬笆叢裡,藏著一尊小鎮墓獸,另有男人紅腫潮濕的雙眼。
因為傘,就是散啊。
“奇特哦,它還想好長著角。”
“九色。”
手握大權的常凱申對齊遠山多有提攜,全看在歐陽安娜的麵子上――因為1921年的安然夜,那筆慷慨的告貸,堪比拯救之恩。
哪怕有一萬隻黑貓在麵前折騰,他也會一眼就認出這隻貓――來自武則天的孫女,唐朝小皇子終南郡王李隆麒的姐姐――永泰公主地宮的老貓,不曉得活了多少年,竟然還能在這裡碰上?
秦北洋搜腸刮肚,得出一個新物種:蛇貓?
一年半前,聖誕節,刺客阿海拜訪了歐陽安娜在上海的家。為了女兒九色的安然,她決定當天搬場逃離上海。一家三口與常凱申同業,乘船南下廣州。
普通來講,鎮墓獸不會理睬淺顯的植物,特彆是大家間的貓貓狗狗,除非這植物已然成精,或是假裝成植物的鎮墓獸?
“不啦!代我向你的爸爸媽媽問好!”
“當然。”
“您叫甚麼名字?”
照事理說,貓碰到凶悍的狗,必定是一溜煙就跑了,可這隻老貓竟然紋絲不動,平靜地看著不速之客的九色與秦北洋。
有了這隻古墓蛇貓,鬥得過毒蛇,打得過刺客,彷彿看家護院的侍衛,就讓秦北洋放心了。他帶著小鎮墓獸九色倉促轉向籬笆叢中,小女人九色在前麵喊:“叔叔!你不等我爸爸返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