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金剛要用大木棒子敲打鮫人，就像廚師要把魚打暈，卻被秦北洋厲聲喝止。老金隻能扯出繩索，將她結健結實地捆紮，就像一隻大號粽子似的，扔到漁獲的艙格當中，確保她不會再逃竄。
秦北洋接過薄紗，用力撕扯兩下，竟然無缺無損，皮筋似的敏捷彈回原狀，大要玻璃般光滑，在海底也可反光。其柔韌度超出任何一種絲織品，乃至強於二十世紀的化纖質料。
老金嚥著唾沫說：“鮫人有男有女，就是阿誰模樣！”
秦北洋曉得老金的忠心：“好，我記著了！但彆忘了，老金，我們此次南下是來乾甚麼的？鮫人都本身奉上門來了。”
秦北洋看清了她的滿身，在海底遊弋的女鮫人，頎長水瓶般的身材，魚尾切開水流，帶著一頭海藻般的長髮。
鮫人之光，那是她腰間纏繞的薄紗，能反射哪怕是最微小的海底熒光，恐怕是所謂的希世“鮫綃”。
“女鮫人？”
“你故意了！”
“說不定是從她身上出來的某些東西。”
不管“刺客道”還是“地宮道”，這些年平常練功運氣，秦北洋一口氣味特彆綿長，對於潛水幫忙極大。他的心中另有分寸，曉得本身還能潛下去數十米。
秦北洋接過魚刀，銜在嘴裡，深呼吸，讓充滿著腫瘤的肺葉也充滿氧氣，縱身躍入海中。
看著潛入海底水中心的女鮫人，秦北洋莫名想起“蒹葭蒼蒼，白露為霜。所謂伊人，在水一方。溯洄從之，道阻且長。溯遊從之，宛在水中心。”
秦北洋抓住她的胳膊，光滑冰冷的精神，就像一尾狠惡掙紮的大魚。她直勾勾地看著他，那雙眼眸，那張麵孔，讓人無所逃遁。就在他怔怔的一頃刻，她吻了他的嘴唇。
無需言語解釋，眼神和刀子申明統統——要麼持續海底的鮫人之吻，要麼當即割破她的咽喉，哪怕同歸於儘。
“仆人，鮫人並非人類，隻是餬口在海中的牲口，就跟沙魚海豚乃至海龜無異，請千萬不要把她當人來看。不然，剛纔您也不會那麼傷害！”老金又扇了女鮫人一耳光，“鮫人身上最值錢的——就是她的眼淚！”
老金持續盯著女鮫人說：“重點在最後兩句——鰥夫孀婦把他們抓來養在池子裡，當作小妾或麵首夜夜交歡！”
“老金！休說這些淫邪之辭！”
她下認識地將手縮返來，目露驚懼之色，翻身潛入海底，徒留魚尾巴的水花波紋。
海水即將湧入口鼻的頃刻，鮫人帶著秦北洋浮出水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