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常先生，您不是基督徒吧？如何提及教友才說的話。”安娜胸口掛著十字架，淡淡地號召客人，“大半夜的，有何貴乾？”
“一言難儘呢……”
想當年，海上達摩山滅門案，齊遠山也是懷疑人呢，遭到大眾租界與青幫的兩重賞格追殺。現在他已是歐陽思聰的半子，通緝令一筆取消，一笑泯恩仇。
不消說，一個是齊遠山，一個是歐陽安娜。
常凱申不覺得意，吃了個軟釘子，拂袖而去。
常凱申言必稱中山先生，傳聞是奉總理之命回滬，結合上海灘各位財主，在一年前建立了上海證券物品買賣所，稱得上是現在上海證券買賣所的宿世。上海乃是是天下物產集散關鍵，以往大宗物品買賣混亂，多節製在本國經紀人手中。前幾年歐戰正酣，上海華商紛繁投資股票債券。反動黨創辦買賣所，實為籌措廣州軍當局的戰役經費。
她說了一句西洋人的諺語：“上帝欲令人滅亡，必先令人猖獗。”
進級做了媽媽今後，安娜再也不是小女人了，早已看破了常凱申的心機――不就是拉她去炒股票嗎？
因而，保母將他迎入客堂，沏了杯茶，便去通報仆人。
齊遠山固然還是軍職，倒是個無所事事的閒差，整天待在家裡伴隨妻女，看看報紙上軍閥混戰的訊息，站在中國輿圖前推演戰事紙上談兵。
上海！上海！
“實不相瞞，凱申是來向安娜蜜斯告彆的！”常凱申如同鬥敗了的公雞，滿麵慚愧道，“明日，常或人就要去十六鋪船埠乘坐輪船，前去廣州。”
深夜，街上行人希少，很多歐洲人回故鄉度聖誕了。至於中國人，除了教徒以外，涓滴冇有聖誕節的氛圍，哪能比得上百年後的國人們Marry Christmas的熱烈？
安然夜的淩晨，拜訪齊遠山與安娜，出乎料想，常凱申隻是對男仆人點了點頭，便對女仆人畢恭畢敬道：“安娜蜜斯！耶誕歡愉！”
開門的是個江北保母，客人摘下弁冕，說出一串濃濃的寧波口音：“鄙人常凱申，拜訪齊先生與夫人。”
這兩年，常凱申在上海也有所耳聞――有位奧秘的投資家，以某基金的名義收買了很多財產，包含黃金地段上的黃金物業，近年來代價竟已翻倍。反動黨加青幫的身份，讓他手眼通天，打通各方麵乾係，終究查出竟是前青幫老邁歐陽思聰之女。
“幾點鐘拉？有事不能明天再來嗎？”
西元1921年12月24日，安然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