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郡王問了一嘴：“值多少錢？”
秦北洋立即就認識到，不能照字麵翻譯成“巨大的凱瑟琳”。它是一匹母馬，是以用最聞名的俄國女皇定名。如果遵循中國風俗，是不是得取名“武則天大帝”或“慈禧太後葉赫那拉氏”呢？
是日，風和日麗，可貴豔陽高照。聖誕節的積雪早已溶解，上海的街頭略有泥濘。中國店鋪打出“喜迎十一年”的條幅，本國店鋪則閃動“1922”的燈箱。
上海跑馬廳裡人頭攢動，很多本國人將這場比賽，作為新年伊始的甲等大事兒。中國人要麼是來打賭，要麼是來湊熱烈的，但也有個彆華商是跑馬的仆人。這跑馬的民風，古今很多民族皆有，但純血馬的速率跑馬，則是英國人的專利。英國殖民者每至一地，便建立跑馬園地，不但是在打賭斂財，更是弘揚歐洲餬口體例，以及白種人英勇、尚武、自律、誠篤的品德，本身就帶有征服者的色采。小刀會叛逆，承平天國戰役期間，上海人丁激增，跑馬會遂成大眾租界的中間腸帶，也是遠東最大的公家戶外活動地。
三人一獸，從南京路走到上海跑馬廳。西式大門外有一對石翁仲，清楚是古墳場麵的物件，洋人卻拿來做裝潢品，不懂裝懂還裝逼的典範。傳聞這對石翁仲是三國東吳大將陸遜墓前之物，又說是從明朝大臣陸深墓前搬來的――陸家嘴便是因他得名。兩尊石翁仲下集合了很多女人，竟然坐地打賭，所謂“打花會”，傳聞徹夜達旦不息，照報上說法都是“淫娃蕩女”，也把石翁仲當作神像焚香禱告，傳說跑馬廳前這對石像很靈，“能夜入人家治病”。
秦北洋與李隆盛對話之際，中間有個老賭鬼插話解釋道：“儂是剛來上海伐？寒天呢，伐是跑馬的好辰光，個麼賀歲杯呢，就是個長間隔演出賽，要跑好幾圈，儂懂伐？以是呢，馬能夠放寬標準，伐是隻要純血馬纔好來格。”
李隆盛兩手一攤：“我也第一次看到純血馬與非純血馬一起跑的比賽！現當代界有三大純種馬：汗血馬、阿拉伯馬和英國純血馬。汗血馬屬於頂級，學名阿哈爾捷金馬，阿拉伯馬與英國純血馬都有它的血緣。而英國純血馬美滿是野生培養出來的，十七世紀末由三匹阿拉伯公馬與英國母馬配種，以後每匹純血馬都嚴格遵循三大父係血緣傳承，比歐洲貴族譜係還要嚴格。北洋，你的這匹幽神，怕是中華民國境內獨一的汗血馬，代價連城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