崑崙山前，湛藍的蒼穹飄過幾片白雲，變幻出骨骸般的形狀。秦北洋不轉頭，縱馬奔向連綴的雪峰，一騎絕塵。
“是誰抓的？”
秦北洋牽著幽神與九色，趴在鋒利的火山錐邊沿。坑底遍及熔岩洞，紅色和玄色的火山岩，像浮出空中的煉獄天下，想起在俄國北極圈科拉半島的天國鑽井。到處是大型植物的骨骸，另有一些新奇狼糞，這讓汗血馬尤其嚴峻。
大搏鬥產生在一兩個鐘頭前。
他撿到幾粒彈殼，俄國出產的槍彈，無疑是伊萬諾夫那夥強盜乾的。
起碼五六十個死人，橫七豎八地倒著，多是山下綠洲的農夫，也有千裡迢迢而來的回民與漢民礦工。他們被步槍射殺，鮮血方纔凝固，樞紐還能活動。
工棚裡堆積剛開采的山料，多是淡青色的青白玉，少數是微透明乳紅色的白玉，代價不知多少銀元乃至黃金？傳聞北京宮廷裡的很多和田玉，乃至天子玉璽，都是來自崑崙山的原生礦石。
“帶我去看看妖怪。”秦北洋將伊萬諾夫綁在汗血頓時，“那些礦工是你們殺的？”
下達阪的門路峻峭，幽神也得分外謹慎，一旦馬蹄打滑，就會跟仆人同歸於儘。秦北洋冇有發明古墓，倒是見著一座古堡廢墟，不曉得前人是如何儲存下來的。
沿著白水河穀而上，翻越更高的達阪，積雪已深。秦北洋帶著充足多的烤饢，在西伯利亞也學會了吃雪，這點溫度何如不了他，隻是高原反應讓人頭疼。
秦北洋抽了他一個耳光。
秦北洋並不體貼這些玉石，他的眼裡是遍及整座礦山的屍身。
想當初，剛從哈爾濱解纜西征之時，這位白俄上校意氣風發，現在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。
伊萬諾夫不覺得然：“你殺了我吧，我不想再上山了！俄羅斯帝國垮台了，五百噸黃金也垮台了，卡佳也不成能活下來。”
夜幕覆蓋亙古蕭瑟的無人區，火線傳來陣陣揪心刺耳的狼嚎。
“玉出崑崙”，早在商周，和田玉就已來到中原。前人常從和田的玉龍喀什河與喀拉喀什河中淘得籽料，乃是遭到河道壓力沖刷上萬年而構成的卵石。秦北洋胸口的和田暖血玉，除了一層鮮血，另有塊棕色皮料。籽料產量有限，如同野生淘挖沙金。唯有山中才氣挖出大塊玉料，美玉藏深山，不至絕險之地，不會覓到頂級的羊脂白玉。
玉輪升起來了，秦北洋和幽神、九色，就像被拋入茫茫大洋的一葉扁舟，隨時能夠顛覆到海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