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續了兩巡,點心盤裡隻剩下些碎末,宮秋燕臉龐上終究閃現些許不耐。祝青珩和向小園二人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祝青珩開口問道:“師父,我們是在這兒等人麼?”
這時茶肆已經空了一大半,除了老闆、在茶肆裡走來走去的茶博士,就隻要北邊那桌呼呼大睡的男人和她們這一桌。宮秋燕俄然長長歎了口氣,娥眉微蹙,從筷子簍裡取出一根筷子,射向那在麵前閒逛的茶博士。這統統都在轉眼之間,那茶博士乃至都冇發覺。俄然從北邊飛來一個酒罈,那根筷子直直插在酒罈上,哐的碎了一地。茶博士忙跳開腳,冇明鶴產生了甚麼事,低頭瞥見腳下碎了一地的酒罈,隻當是北邊那桌客人發了酒瘋。
祝青珩蹙著眉看了會兒,那兩人固然都不敢動用法力,但身形挪動之快,已非常人能夠看清。她俄然起了個動機,但想起那老羽士、和那叫玲蘭的丫環的慘死都和本身自作聰明有關,又不敢當即付諸行動。向小園昂首看了一會兒,眼睛就花了。她低頭揉了揉眼睛,看向祝青珩,問道:“青姐,你在想甚麼?”
洛川笑道:“我可不敢當蔽日宗冇人,這不立即來找夫人就教一番麼。”
宮秋燕心道:“鄭兒在宗裡雖算不上超卓,也已經修煉近百年,麵前這小子身形都尚未長開,看眉眼也還是個雛,決不會超越二十歲,哪來的本領贏了鄭兒。可他在這裡專門等我,又曉得我的身份,鄭兒偏又遲遲不呈現。莫非真的折損在這小子手上了?”心中愈發顧忌起來。隻因每隔一段時候都會有天賦資質絕佳的人橫空出世,壓過她們這些空豐年紀的前輩。比如天音淨宗寧詩暄,比如蔽日宗林熙晏,她們二人恰是正道和魔門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,也都二十出頭的年紀,各自修習了天音劍譜和遮天蔽日唯我獨尊神功,宮秋燕固然虛長一百多歲,卻已經不是她們的敵手。
宮秋燕眼中殺意一閃而過,臉上笑容更加天真而和順。她回身拿來一罈酒並兩個酒杯,將酒滿上,將此中一個杯子遞給洛川,柔聲道:“不知洛相公要賭甚麼?”
向小園點頭道:“我可看不出來。”
宮秋燕倒沉得住氣,仍笑道:“洛相公談笑了,煉日珠去歲就到了閻門手裡,又如何會在小女子手中呢。”
“小園,你想不想跑?”祝青珩發問。
他這話說的非常無禮,但宮秋燕瞧著他那張清臒漂亮的麵孔,不知怎的,竟下不去手。那是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少年,劍眉入鬢,鳳眼熟威。他雙手抱胸,似笑非笑覷著宮秋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