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瞥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既是你們姑祖母替你們兩個討情,就先饒了你們罷――你們還不謝過?”命婉兒端了酒來,叫我們向延安公主敬酒。
延安公主笑道:“都是十幾歲的孩子,甚麼長輩不長輩的?你們喚大郎、二郎、大娘就是。”
延安公主笑道:“陛下是臨時起意,六郎又不知有宴,一來一回的傳話,晚了也情有可原。”
李睿就看王元起,王元起笑道:“如果冷淘,那邊轉角有一家冷淘胡,他家是西域傳來的口味,與宮裡大不一樣。宮中和京裡多用槐葉,湯清味淡,他家裡倒是用胡兒醬,配以牛羊窟利,味極重,極馳名。隻是模樣欠都雅。”
我模糊覺出母親的意義,正色道:“長幼有序,雖是燕閒之間,不成或亂。”先替延安公主滿倒一杯酒,李睿遠遠笑看我一眼,恭恭敬敬地替趙瑰滿上,口稱“姑祖父”,再與我一道去處趙大郎、趙二郎和趙麗質倒酒,一口一個“叔父”“姑母”,叫得趙家兩個連連道:“不敢。”趙麗質則低頭不語。
本日本是在便殿臨時設席,處所褊小,再擠了這很多人,便將延安公主一家全擋住,這一頭坐的隻要李晟、李睿和我,李睿便擠眉弄眼地叫我看他,又對著那邊做了幾個鬼臉,又仿照著趙麗質的模樣,垂首坐著,翹起尾指輕聲道:“兒是冀王妃趙氏。”
我在宮中時總想出來,真出來幾次卻又感覺冇甚麼,隻懶洋洋地隨李睿逛著。他倒是興趣勃勃地向街邊買那些製作粗糙的麪塑、木架子牛車、小花籃子、絹人、紙人,總買了有一二十樣,都叫內侍們摟著,拿的時候還不忘了一一叮囑:“這個給貞觀殿的萬麗,這個給王又又,這個、這個給春桃……”
團兒會心,笑吟吟道:“延安大長公主才進了兩副丹方,說是外洋真人所贈,駙馬親身試過,很有效驗,二位陛下甚是高興,正設席款留公主、駙馬。”
李睿道:“若如此,你去買上二十碗,我給我那邊人也帶些去。”打發王元起疇昔,公然連碗帶麵地買了二十個來,又去中間鋪子裡現買了食盒,叫侍從們彆離拎著,我想這東西味道一定好,倒不如我先吃一口,好吃了再給韋歡帶去,便同李睿在中間酒樓坐下,各嚐了一口,隻覺入口味道極重,卻不是用茱萸為料,而是已有了幾分宿世辣椒的味道,頓時胃口大開,將一碗冷淘囫圇吃下了肚,好久冇吃到這麼辣的東西,嗆得滿麵發紅,再看李睿,他也吃了大半碗,邊吃邊道:“確切不錯。”我眸子一轉,笑道:“如許好吃,不能是我們兩獨享,再買一些,進給爺孃、阿兄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