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歡俄然用力咳了一聲,我略一怔,才知本身又辦了傻事――獨孤紹方纔贈我的馬鞍鑲嵌的也是七寶,我再送把七寶短刀歸去,一來一往,倒顯得不肯欠她情麵似的,但是話已出口,又不好收回,便也隻好厚顏一笑,幸虧獨孤紹竟頗見機,笑嘻嘻道:“我平生最喜兵器,多謝公主厚意。”說著如男人般對我一拱手,獨自歸去,崔明德亦淡然退席,我長歎一口氣,不大美意義地去看韋歡,韋歡趁著冇人重視,對我暴露一個“早知如此”的神采,又頓時恭恭敬敬地端著托盤,隨我回座,我見她這表裡不一的調皮模樣,不知怎地,內心竟有些瘙癢似的,滿內心又體貼起韋歡的胸器形狀來――不知等她長大幾歲,比起獨孤紹來又如何呢?
崔明德麵色稍霽,接過酒杯,抿了一口便放下,我隻怕她不歡暢,忙就滿飲一杯,我一貫酒量不宏,本日雖是用極淡的果酒,兩杯下肚,也覺意有微醺,剛想回座,卻見獨孤紹挑了眉,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道:“本來崔二彈的是仙樂,我跳的倒是凡舞,是我的舞玷辱了她的樂曲,真是對不住。”
我還是頭次宴請朋友,冇有父親、母親、李晟、李睿攪局,場麵既輕鬆又歡愉。
我難堪地一笑,倒了一杯酒,遞給崔明德道:“二孃為曲,殆為天音,這阮鹹乃是凡品,接受不了這等仙樂。”
崔明德淡淡道:“公主過獎了,是崔某學藝不精罷了,哪有甚麼天音不天音的。”
韋歡本來還在喝酒,聞言一頓,斜著眼將我一打量,道:“你這身長,若長瞭如許一對,纔是嚇人。”
崔明德彈奏太急,額頭沁出一層薄汗,麵色也微微發紅,隻風采還是,放下阮鹹,翩然退席,向四周微微一看,我們這群看客這時才奮力喝采,唯恐聲音不大,冇法表達心中之敬佩。
崔明德看都不看她一眼,手指輕抬,樂聲自指尖纏綿而起,倒是一曲《簪楊柳》,獨孤紹麵露淺笑,款扭腰肢,振袖而舞,真好似楊柳隨風般舒緩安閒,又似落花繞樹般綢繆纏綿,滿座見此,無不淺笑喝采,我也扯著韋歡的袖子道:“我隻當十六娘是豪放大氣性子,想不到她竟也能為此和婉之態。”又見獨孤紹反身折腰,那一片酥胸如白雪般倒在麵前,竟有些臉紅起來,低頭看了一眼本身,掖了掖衣衿,又羨又妒隧道:“我這輩子約莫也長不到如許罷。”
我被她提示,纔想起閒事,忙對韋歡使個眼色,她便替我端了酒,我們兩一道疇昔。我先倒了一杯酒,向獨孤紹道:“十六娘舞技誠乃一絕,人間物類無可對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