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大早我便起家去問候母親――我的大早,卻也是辰時今後了,父親還未起家,寢殿處一片靜悄悄的,連議事的前殿裡也是大家屏息。高延福早在殿門外候著,遠遠見了我便略一表示,輕手重腳地引我到了殿後一間小屋中,輕聲笑道:“陛下說,剋日事忙,文書上有些事,命公主代為分憂。”
這屋子裡隻簡樸地擺了一張書案,上麵放著筆墨。屋子裡本來擺滿了火盆,又早已燃起了香,等我來了,宮人們便撤出一半的火盆,又把窗子翻開,屋內的香氣四散出去,不管香氣還是冷暖,都恰是我喜好的濃淡程度。高延福命人抬出去很多奏疏,又擺下果點,很有些奉迎隧道:“阿王、阿杜在此侍營私主,公主若要甚麼,儘管向她們叮嚀,或者叫老奴也可,陛下的意義,公主不能到前麵去,這事也彆同朝臣們提及。”
母親笑道:“一月五六千已算好了,六郎你的參軍,月俸隻要一千八百五十文。”
母親嗯了一聲,道:“都城大旱,米價暴漲,鬥米三百,連汝州也要鬥米百二十錢,這蒸胡前次來時是十錢一塊,現在已要五十錢了。”
母親方點頭道:“你已經出閣開府,這些事上,總要留意一二。”
母親對我似還對勁,點點頭,將要起家,我忙伸手扶住她,送她到了門口,母親道:“內裡冷得很,你不必出去了。”頓了頓,方道:“內廷中的事,不必叫外臣們曉得,如有人問起,你就說是在這裡看書,明白麼?”
李睿臉上非常出色,停了好久,才道:“臣…從未買過,不知。”
我還想誰也起得早,一昂首便見李睿在母切身後,他比我住得遠,來得卻比我早,卻把我比下去了,我內心微微生出些許不悅,挺胸昂首道:“阿孃叫我好好讀書,以是我想早些起來,也能夠多學一些時候。”
母親似是有些不耐,臉上的笑意淡了些,慢慢道:“隻是問問就行了麼?”
李睿怔了怔,才道:“臣…再看看他們需不需求幫助?”
約莫我臉上不知不覺變了色,母親看向我道:“兕子曉得米價?”
李睿張了張口,道:“崔誌洵他們…也冇見缺錢呀。”
母親不知不覺便用了“朕”字,我便越加恭謹地彎了腰,又聽她道:“來前朕便許汝州的村夫百姓言事,現在本地士民主動投書,這些奏書都未顛末三省,你直接看一遍,寫個節要,一齊呈上。有不懂處,可堆集一處來問朕――此係國事,除了你,不能讓旁人瞥見,曉得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