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平便又躺歸去,手重又支住臉:“來俊臣奏李昭德謀反,證據確實,旨意準決,擬當腰斬,夷三族。”說完悄悄感喟了一聲,韋歡將她的臉頰向外一扯:“人又不是你殺的,你歎甚麼?”
韋歡心頭一動,悄悄將手收回來:“順著你說兩句,有個意義罷了,若你還是淺顯人,那彆人算甚麼?”
韋歡哂笑道:“我如何感覺你不在說李承平,倒像在說我?”
韋歡對此無動於衷:“這賬要算也該在來俊臣頭上。”
她的麵色很安靜,和很多年前談起死人時的模樣決然分歧,唯眼中另有一絲悲憫,還能令韋歡想起少時的她,手撫上她的額頭,悄悄叫“承平”,承平垂眼看她,韋歡便又叫“樂樂”。
韋歡白她一眼,心中高興,竟不自發地帶出了一句至心話:“若男人都像你,我又何至於討厭他們?”說完臉上微微發燙,兩手用力,生生將承平推下床去:“辦你的閒事去罷!”
承平一笑,側著便摟住她:“本日既冇朝會,也不議事——便議, 我也不去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 韋歡:…等等,說話就好好說話,為甚麼俄然脫手動腳?
韋歡沉吟半晌,方道:“可如許先斬後奏,陛下一定歡暢,就算本來不想保來俊臣,說不定也要保他一保,何況本就想保他呢?”
承平的腔調中不乏失落,卻並不哀痛,看著韋歡時眼中也未曾有半點指責或遷怒,反倒飽含和順,韋歡的心又如少女般輕巧地跳起來,低下頭去,輕聲道:“若你是個男人…該有多好。”
如果個男人,她便能夠光亮正大地嫁給他,她們便不必捲入這很多紛爭。她不計算男女間平不平等的事,也不必愁這些奪嫡立儲的活動,她們能夠安溫馨靜地在一旁,做一對與世無爭的繁華閒人、安閒伉儷,笑看風雲。
承平悄悄點頭,自床上一坐而起:“他死我不成惜,隻感覺他的家人無辜——不過這也不是我該憂心的事。”
承平輕笑著將臉湊在韋歡臉旁,睫毛輕眨,刮到了韋歡的臉:“哄你的,本日有首要的事呢。”一麵說,卻還依依不捨地摟著她,將頭拱進她懷裡,貪婪地一吸:“如果日日都能和你一道,那該多好?”
韋歡微蹙了眉道:“他們?”
承平點點頭:“這便是我們的機遇——以是來俊臣必須死。”
韋歡不答,隻促她起家:“既有要事,就從速起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