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實在另有很多話想駁她,比方那“大哥色衰便天然不受人待見”的實際,見她這模樣,又不好說,因她隻顧著吃糕餅,也不說話,又冇話找話地問:“方纔那些,是阿孃屬意的人,還是彆人薦上來的?我見很多才貌不甚堪婚配。”
這回她悄悄嗯了一聲,以手推我:“去罷。”
我將花瓶足捧了二刻,至手痠肩痛,方見崔、韋二人收筆,忙將花瓶放下,母親與婉兒亦各自鬆泛筋骨,我因問起崔秀之事,婉兒道:“崔公熟諳古今典故,陛下因召問古來之帝王圖象畫法,崔公建言可據陛下平常起居畫一組行樂圖,又親為表示。”說話間崔、韋二人都已進獻草圖,雖隻幾筆,構圖卻大有分歧,韋清照實描畫,雖是草稿,大小特性卻已甚詳確,崔秀卻將母親畫得如古之高士,又為婉兒部下平增出一副琴來。
母親拿眼將韋清一看,又向崔秀一看,輕笑道:“你們既要為朕作畫,這些時候便宿在宮中罷。”
阿歡道:“不但大郎一個,他那些兄弟們也都已到了年紀,陛下的意義是一起辦了,是以司失實在進了些人選――卻又嫌太多,我便和陛下請旨,由我先一一掌看過了,再經陛下聖選。這纔是頭一批,另有很多呢。”
阿歡斜眼挑眉,語帶挖苦:“我不似你,無事時總不好隨便與人來往。”又趕我:“你不是要尋崔秀談你的大事?若不想惹人譏議就儘早,不然就算你偶然,內裡人一傳,也不知成甚麼模樣了。”
她凝睇著我:“你若邀我,我就去。”自宮人手中接過我的外套,替我披上,繫上衣帶,高低一看,我忍不住又叫:“阿歡。”
我看一眼天,天氣已漸暗了,再遲誤半晌,便見不了崔秀,滿心不肯,卻也隻能問明母親在綺雲殿中,作速前去。
母親聽了,又將韋清的草圖拿疇昔一看,也笑道:“且等潤色後再看如何。”很有些抉剔地看了韋清一眼,問他:“韋卿年庚多少?”聽他答“三十九”後又問崔秀:“崔卿可有四十了?”
我方漸漸走出去,至殿門外還未想出要以甚麼藉口去請崔秀,一麵走一麵入迷想,不留意劈麵瞥見馮世良的小兒子馮永壽疾步奔來,一見了我便撲在地上,上氣不接下氣隧道:“陛下召公主,中使在麗春台等了有一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