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日我不到三鼓便醒了,迷含混糊地喝水如廁,待要再睡, 卻見仙仙引禦前執事入內,躬身向我道:“陛下宣見。”

母親登輦,我與婉兒各扶一側,隨輦而行,邊走母親邊小聲道:“你但隻看婉兒做甚麼,跟著她做便是,如有大臣詰責,不急說話,但等朕示下。立仗時站在甲士之側,簾幔以後,不要發聲。”

仗衛既畢,禦史大夫領屬官至殿西廡,從官朱衣傳呼,促百官就班,先低後高,四品以上入朝堂,四品以以下於庭,相互就位、寂然沉寂。次火線是千牛衛大將軍李多祚引千牛備身、高金剛引外奉宸衛,具執大橫刀,按列帝側,女官、寺人、婉兒與我簇擁母親升禦座。

我很有些獵奇地接過此疏,翻開一看,墨跡尤新,倒是諫母親以我為司讚之事,短短時候便能寫就一篇,倒也是小我才。

邱柒由讀者“Autumn”友情客串

母親斜坐在榻上,輕笑道:“說罷。”

我隨母親至殿門外已為群臣所覺,朝會時並無一人發言,現在方覺出些心虛來,悄悄退後一步,拿眼去看母親,母親還不及回我,便已見狄仁傑離席出列,執封事以奏——既已寫好,想必不是因我列朝之事,我悄悄舒了口氣,聽他與母親商討,倒是兩件事:一是言國用不敷,請罷鍛造九鼎之議,這倒是料想當中,這一年中,武承嗣除了在朝堂上冒死對於李昭德、在宮中委宛誹謗李旦與我以外,統統的心機都用在拍母親的馬屁上,母親已罷了煉丹,吉祥等事又見得厭了,武承嗣便將心機轉到興造之上,疇前請造天樞未成,此次又請造九鼎,擬將用銅四十餘萬斤,破鈔龐大,故狄仁傑大事反對;一是屯田之事,西邊臨時無大戰事,又遣了婁師德與王孝傑在邊鎮守,是以發起彆離以此二人領甘涼二州都督,守備之餘,亦可催促營田。

我道:“阿孃既命我知司讚事,豈可不畢其職守?”

我嚇了一跳, 自此便醒了,隨她們換了衣裳,至綺雲殿時, 母親尚未起家,在庭中候了三刻,內裡才漸次亮起燈燭, 高延福自執了弓足花出來,立在階上,口宣製令,我忙跪下去,卻聽是說司讚出缺,令我權知司讚之事——一聽此令,我方知母親的籌算。母親以女主臨朝,朝集經常以女官於擺佈仗後襬設奉養,厥後設奉宸衛,又以賀婁、徐真如海引內衛扈從內廷,是以宮中女官雖無朝參之名,實在已有與朝之實,而以公主權知司讚事,聽來雖別緻,像是古來所未有之軌製,實在也不過是親王知州事、軍事的變種,強要辯白,竟也說得疇昔——當下領受製令,入內謝恩,婉兒捧出衣裳,命人奉我到側殿換過,再進內拜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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