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：“開端是拍賣，漸漸地天然就不是了，我想好了，與其藉此事營我的私黨，結我的私交，不如請上官徒弟為阿孃營其公黨，擇來往中可靠之人，可立一女人社，以阿孃為社魁，上官徒弟為代攝，專事施助天下費事女子。”看她一眼，輕聲又道：“獲咎了高延福，另有上官徒弟呢，彆擔憂。”
我不知該說甚麼，隻好伸脫手去，握了握她的手――冰冷涼的，看一眼她的衣裳，撤除內裡那件狐裘外，內裡隻要一套素色衫裙，那狐裘還披得甚是隨便，隻遮住背上一小塊，兩前臂、兩手，乃至胸前都透露在隆冬寒氣中，這佛堂不似寢殿，陳列既粗陋，正麵的門窗還都開著，簾幔不設，冷風呼呼地自外長驅直入，低頭一看，榻前隻一個火盆，內裡的火還幾近熄了，隻要幾點微小的紅光有氣有力地在那閃動。
阿歡捧茶的手一動，抬眼看我，我笑道：“禦前諸人，撤除阿崔，唯獨她與我來往最厚，比起阿崔，她更受阿孃信賴，更無各方短長牽涉，也最懂分寸，再說到目前為止，隻要她與阿崔二人，得阿孃允準，出宮過了夜。”
她便看我：“我本覺得是崔二，可看你的模樣，又不像。除了她，我也想不到誰了。”
我斜眼看他：“這些年你上高低下地辦事，自州縣至台省，那邊不至？從未見說因位卑言輕，就有誰驕易於你了，如何這回忽地就‘位卑言輕’了？”
我用心問她：“你不猜猜是誰？”
馮永昌自是答允得歡暢, 因我叫他薦人, 頓時又說出幾個名字，倒都是我叫得著名字的家仆，我剛要點頭，略想了一想，又道：“此事非是為我, 而是為陛下，辦事之人, 在陛下那邊也是要掛名的――你明白麼？”
她歪頭看了我一眼，道：“不會是賀婁尚宮罷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