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猜疑地看阿歡一眼，手在我臂上悄悄一拍：“不要混鬨。”
母親靠坐在上，漫不經心腸道：“鞠問得如何？”
這古樓子也是我發起改正過的，內裡加了很多醬料，酸酸甜甜，比先前單隻裹肉時要開胃很多，我一口氣吃了一份，期間七八個宮人在四周燃香――本來內殿四周設了約二十個香爐，現在全數燃起，不知用的甚麼配方，這很多香爐同時撲滅，味道竟也不算濃烈，倒是每一爐中都嫋嫋白煙騰空飄散，細細渺渺，遠不及宿世裡那些舞台結果中的白煙，卻彆有一番超脫風情。
我自起家後便冇端莊用飯，見了這些點心, 肚子早已咕咕叫起來，母親卻又叫報酬我上了一道古樓子，命我先以主食墊胃，再吃點心。
阿歡卻拿眼看我：“妾…請伶仃稟報陛下。”
我既已將拍賣的事向母親報過, 便一心想去尋阿歡, 何如母親興趣甚高, 帶著我在廊中走了一陣，又要看教坊新排的歌舞。
我用力抱住她手，兩眼盯著阿歡：“我偏不，我就要看看阿嫂那匣子裡是甚麼駭人聽聞的物件――莫不是首級？便是首級，我也不怕。”
階下阿歡的聲音傳來，冷酷如冰雪：“韋七七堅不認罪，自剖其心以證明淨。”
她姊妹兩個，徐長生生得麵龐姣好，活潑敬愛，徐長命比她姊姊身材風韻皆遠不如，勝在身形高挑細瘦，穿了男裝，竟比女兒身時姣美很多了，緩緩展袖，翩翩而舞，加上這嫋嫋煙氣，望之不似凡人。
撤除跳舞之人，又有宮人引頸清唱，亦是教坊以外的禦前近人、年青小娘，打扮得如丹青中的上古仙女，邊唱邊步入場中，如接引之狀，徐長命便繞著她舒廣袖、旋曼舞，歌人繞著內殿四周旋走，徐長命與那四人就繞著歌人四周旋走。
母親哦了一聲：“她這麼快就來了？”
母親便看阿歡：“叫承平聽聽也無妨。”
母親淺笑不語，略抬了抬下巴，諸樂人舞伎便清算東西，順次退下，半晌後阿歡帶著一人捧著匣子出去，自外殿門口便跪下去，伏身叩首，母親叫起火線悄悄上前，到近前又跪下，淡淡道：“妾遵陛下叮嚀，著人鞠審韋七七。”
母親笑問我：“你看她像誰？”
她的神情雖出奇地冷酷，我卻自她眼中看出些哀思來，驀地生出一陣不安，裝出不快意的模樣，向母親嘟嘴道：“阿孃和阿嫂要說甚麼悄悄話？我也要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