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嫡孫”兩個字提示了她，她想起邇來朝臣爭著為李旦選妃的模樣，情不自禁地自鼻孔中哼出了一聲――她還遠未到老胡塗的時候，這些子侄們卻已在謀算她的身後事了。
她這才和緩了語氣：“叫他出去。”一手憑幾，將身子撐得直些，看武承嗣笑容滿麵地出去，一疊聲地吹噓問候以後，才提起本日的閒事：“貝州刺史上疏，說稻田中生出七彩靈芝，化而為石，其上有紋，為‘武興萬代’之字。”
武承嗣低聲道：“姑母曉得他的，一貫冇甚麼主張，這事又牽涉宮闈，隻能先來奉告侄兒，憑侄兒奉告姑母――除了我們兩以外，尚未有第三人曉得――再請姑母的示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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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年都有死去的老臣，她多數隻是依著常例可惜幾聲，或是輟朝幾日，覺得記念, 可邇來她越來越聽不得如許的動靜，特彆鄭休遠還是婉兒的母舅――小東西的父輩都已到天收其命的年紀了，與她父母輩們年紀相若的本身，是不是真的老了？
武承嗣隻是笑：“來俊臣畢竟是外臣，十四郎任著左監門大將軍多年，保衛宮掖，是以宮中有事，也常報到他那邊。前些年宮中收到的動靜，牽涉的多數是東宮的人手，也未曾留意過百孫院，是以忽視了，實在早該多留意那一頭的――廬陵王大郎雖隻是郡王之子，畢竟是陛下的嫡孫，多留意著，也是為他好，不教那些小人將他帶到歪門正道上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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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暴露些笑容，傾身去看武承嗣捧上來的匣子，內裡公然有個靈芝模樣的石頭，上麵是四個隸書大字，字旁有祥雲紋樣，遠看似如雲彩般活動，近看則光彩素淨，不似俗物。
她點點頭：“缺甚麼，儘管問尚藥要。”看武承嗣還站在那，略有些不耐隧道：“另有事？”
她轉著靈石的手一下愣住，斜抬眼皮覷了武承嗣一眼，這小子笑得奉承又鄙陋：“姑母說是吧？”
“姑母？”武承嗣悄悄叫她，陪著笑道：“請姑母的示下。”
“石頭不錯。”她將靈石丟回匣子，重新靠回榻上，“另有彆的事麼？”
高延福謹慎翼翼隧道：“說是…貝州進獻吉祥。”
她不由自主地蹙了眉：“甚麼事？”本日無朝，亦無甚大事，是以她底子就懶怠向前朝去，冇想到還是冇躲過這些人的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