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中悶得難受，將守禮放下，恭恭敬敬地對母親和李旦一禮，道：“是聖上欺負守禮。”牽著守禮的手，扶著他向前一拜，催道：“守禮叫祖母。”
母親感喟一聲，在床沿挪了一步，離我近些，一手撫在我額頭，眉頭舒展：“你小時固然弱些，也不似現在這般，如何越到大了，身子越差了？”
李旦歪著頭看我，似是不明白我在說甚麼，我稱他一句“賢人”，不過看母親麵上，母親不在，便不睬他，隻對守禮招手：“守禮來，到姑姑這裡來。”
守禮麵上淚痕未乾，看看我，又看看母親，怯生生、口齒不清地喊：“太後。”
我抱著守禮到前麵，規端方矩地行了禮，李旦見了母親便甚歡樂，自乳母懷裡跳下去，幾步撲進母親懷中，口齒清楚隧道：“阿孃。”
守禮和我倒熟，撒開兩條小肉腿便向我這跑，隻跑了兩步就摔在地上，又笑嘻嘻往這裡爬，我蹲在圍欄邊，剛想將他抱起，想到本身還病著，就不抱他，隻是拿了一個毬，在手上一拋一接地逗他：“守禮看，姑姑在做甚麼？”
卻惹了李旦的乳母，那老孃們兩眼瞪得如銅鈴普通，低聲斥道：“你是甚麼東西，如何敢怒斥賢人！”
我本來精力好些，聞聲這動靜，又急得冒火——太醫都是跟著母親和李旦走的，連很多急效的藥也是隨時帶在禦前，阿歡在宮裡又不算失勢，一人在宮城裡待著，缺醫少藥，如何是好？忙忙地便派了仙仙以回府察看的名義進城，等了一早晨，卻也隻等來一句“太後不在，宮中不準外人收支”。
傍晚尚可，到了夜裡不知如何就發了熱，次晨婉兒來看時，已是手足發軟，有力起家，既不知她是甚麼時候走的，也不知母親是甚麼時候來的，隻恍惚間聽母親動了怒，責備跟從的人未曾顧問好我，忙忙地就睜了眼，討情道：“不關他們事，是我本身貪玩，放馬亂跑，受了風。”一想起斛律多寶還是獨孤紹的人，便更著了急，扯著母親的袖子道：“阿孃，我一聽這些事就頭疼，頭疼就好不了了，阿孃饒了他們罷。”
我們這裡鬨得這麼大，終究轟動了母親，有宮人自前殿過來道：“太後問如何了，是不是賢人有甚麼不適？”
返來又是宴飲。一年三百六旬日，宮中倒能有六百三十場宴飲。我是不大喜好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