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孤紹點頭一笑，執起一隻羽箭，看我一笑：“二孃既有人指導，我就不操心了，我執第二。”並不轉頭看壺，順手側身一扔，那箭便當落入壺，收回一聲低響。
阿歡笑眯眯地看我：“投壺之技，崔二若論第二，世上無人敢認第一。”
我照她所說，將一箭投出去，雖冇出來，卻打在壺上，生出些許高興，轉頭看獨孤紹：“差不離了。”
我們略論述幾句閒話，獨孤紹一心掛念崔明德，幾次昂首向外看，我見不得她如許，諷刺道：“約的未正，現下中午未過，你急甚麼？”說完方回過神來，眼瞟阿歡，她隻作看不見，自顧自地在那飲茶，隻要獨孤紹偶爾轉頭向我們說話時才斜眼一瞥，很有些愛答不睬的模樣。
這些遊戲裡除了雙陸，我實在無一精通，錢戲要打賭，我又不喜，隻得道：“那還是投壺。”獨孤紹聽了便來讓我：“你是仆人，你先。”將紫羽的箭都選出來給我，紅的給阿歡，自執了青色箭矢。
她和崔明德疇前便曉得我對阿歡的心機，卻不知我們到了多麼地步，阿歡如許一鬨，隻怕她便甚麼都清楚了。我心中一緊，有些指責地看了阿歡一眼，她卻淺笑著看獨孤紹道：“姑嫂相得，不是功德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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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昂首去看阿歡，她很有深意地看我，又對著獨孤紹努了努嘴。
我便去看獨孤紹，這廝這時俄然就憂愁起來，本身先倒了一杯茶，一口飲儘，感喟道：“你覺得她和我要好，是如何個要好法？她也曾與我一道鬥雞走馬、拚刀比劍，在街頭與胡兒蹴鞠比鬥，教唆侍兒玩弄惡棍子，偷了兄弟們的衣服去寺廟裡看百戲。我家那老兵不愛讀書，放著家傳兵法不看，也不替我請徒弟講授，是她一字一句地向我講授，戰陣軍勢，都是我們一筆一筆地在紙上演練，又拿侍兒們練手，才爛熟於心的。她還從她季父處借兵法給我，她家裡嫌她是小女娘，不肯借，她就當場背誦，夜裡再謄抄給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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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歡道：“你說要投壺，本身又不玩，隻我們兩個，有甚麼意義？要麼便一起，要麼便都不要投了，我們三個玩錢戲罷。”
獨孤紹方纔冇有重視，現在才深深看她一眼，向我笑道：“早知二孃與四娘要好，卻不知你們本來如此相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