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孤紹父親的前妻是崔明德的姑母。從這裡算,她們兩勉強還算得上是表姊妹。
我這個小女兒,在母親內心,又真的能有幾分重量呢?
但是就我這一二年來之所見,究竟又彷彿並非如此:不說獨孤紹言必提崔明德了,隻看崔明德如此目下無塵的人物,卻從未曾對獨孤紹當真說過一句重話,便知她二人的乾係,絕非內裡傳聞那樣你死我活。(晉↑江獨家)
我聞聲“崔二”兩字,眉心一跳,道:“她早上同你提及我?”
我悄悄地看著她們,看著獨孤紹垂垂有些不安的眼神,再看看崔明德始終麵無神采的臉,心內一字一字考慮過,才抬了頭,悄悄道:“二孃昨日勸我,說‘兩個女兒家之間如果要好,偶然便會生出那不實在際的懵懂心機,自發得不平常,實在都是小兒家打趣,作不得準的’,我歸去想來想去,如何也想不明白,這‘不實在際的懵懂心機’到底是甚麼,以是本日特地想來問問二孃,這心機到底是個甚麼心機?若真是小兒家打趣,為甚麼又要這麼慎重其事地叮嚀一句?二孃對這些事知之甚深,是不是本身有過切身經曆?”
我心中一動,道:“你不曉得?”
我道:“兒說的是本身開一個公主府,不與駙馬住一處。”
那門上的人因見我腰金衣紫,從人亦都穿著斑斕,倒不敢怠慢,躬身答道:“四娘子家中來書,說有事相召,已於今晨乘車回京去了。”
我還是眼紅鼻酸,眼淚卻漸漸止了,低著頭,慢慢道:“世上嫡親,無過於爺孃,駙馬再好,兕子心中最親重的,也隻要阿孃和阿耶。”
那家仆茫然地看了我一眼,恭謙隧道:“四娘子自內宅便登車了,小人不得近前,傷不傷的,並不曉得,不知娘子是從何得知的動靜?如果以訛傳訛,聽錯了信也未可知。”
可惜因元康與崔明德的祖父崔嶠政見分歧,兩家嫌隙頓生,乃至到了崔嶠出門瞥見“獨孤”二字,就頓時要揮袖掩鼻,倉猝避走的境地。獨孤紹與崔明德也是以頗斷了一陣來往,在球場上也變成了兩隊,獨孤紹好帶著一幫勳貴後輩鬥雞嘍囉,崔明德則帶著一隊世家小娘子孤芳自賞。
獨孤紹道:“是我先問她的。前幾日忙著練習,冇留意這邊,本日出去才傳聞韋四受了杖,去你院中問,又說人已走了,問你在哪,又都不知,隻好尋了崔二去——你這麼早就返來了?見著韋四了麼?她現在如何?我家裡有好藥膏,若不嫌棄,就叫人取些送她,包管一絲疤痕不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