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在吳地的李彬都送了賦了,我又如何敢說不字?苦著臉應下,母親見我愁眉不展,笑著捏了捏我的臉,道:“下午不要去集賢殿了,歸去好生寫賦罷。婉兒隨你同去,有不懂處,儘能夠問她。不拘字數,隻要寫得誠心,寫好了明日送到我這裡,與四郎、六郎的一起交給你阿耶看,也算是你們做後代的孝心。”
團兒眉頭一挑,罵那宮人道:“不見公主在此?還不請公主坐下!”那小宮人被她一罵,竟然並不平從,兩眼還隻望著婉兒。
</script>韋歡想的極不錯,苗神客公然極喜好我以封禪為題略論《論語》,聽我講完,連誇了好幾句,又特地叫人錄了我講的大義,呈送父親和母親。
李睿默不出聲。
我昂首去看母親,母親從我手裡取過這篇奏疏,隨便翻看幾句,放回案上,向我們笑道:“四郎多病,以是久未曾入京朝覲,隻是你們阿耶邇來身材不適,多思宗親,恰好要封泰山,於闐、波斯、天竺國、倭國、新羅、百濟、高句麗等國首級皆要跟從,不如詔他同親藩一道入京覲見,覺得敦親之義,你們兩個覺得如何?”
說完方引我近前,卻見母親同李睿都坐在內裡,母親見了我就笑:“傳聞你現在了不得了,都向苗神客講學了?”
我便會心,對團兒道:“阿孃隨時叫我,我站著就好,勞煩團姐姐。”怕她不悅,忙將我平日所愛好的一個鎏金葡萄紋的胭脂銀盒袖給她:“這是我宮裡人製的胭脂,不大貴重,勝在色彩新,團姐姐拿去用用看。”
李睿不答,母親又特地喚:“雉奴。”
中午到了貞觀殿,例行向擺佈問安,卻見團兒可貴地候在內裡,見了我便笑道:“傳聞公主本日同徒弟講學了?娘子連誇了好幾句呢。公主且待半晌,娘子說不得要傳見。”
李睿搖點頭。
母親早瞥見了我的小行動,笑道:“擺在這裡,便是不避人。”一手將李彬的奏疏丟給我:“看看你四哥的幕僚比之韋歡如何?”
李睿與我都沉默不語。母親看著我們,一手牽住一人,笑道:“四郎是你們哥哥,入了京,你們要好生與他相處,不成因他久離都城,不解都中民風,便生輕視之心,亦不成因他為庶出而冷淡,曉得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