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歡哈腰站著將我打量了一眼,道:“來探人病,雖不好穿得大紅大紫的,太素淨畢竟也倒黴,戴朵花便好很多了。”
崔明德方纔清楚還在看她,這會卻又不睬,用心致誌地操琴去了,獨孤紹也不見外,自顧自坐過來,對我笑道:“方纔見門外車馬,還想是不是二孃來了,冇想到還真是。自前次一彆,已是數月未見了,二孃剋日可好?得閒我們一道去城外騎馬如何?”
我道:“我們原就要去那邊的,十六娘如此說,不如一起去。喝酒就不消了,隻一起逛逛罷。二孃,你覺得呢?”
獨孤紹笑看了崔明德一眼,此時她已一曲彈畢,起家過來,坐在我身邊,不動聲色地把茶又推到我麵前。她的侍兒這時才又端了一碗新沏的茶給獨孤紹,獨孤紹恰好繞過崔明德,拿起我的茶碗,一飲而儘,放下時笑道:“這天熱得很,借二孃一碗涼茶喝了,二孃莫怪。”
崔明德道:“家母身子不適,我便不去了。”
崔明德道:“偶爾為之罷了。”說著招招手,便有小丫環抱來一把古琴,崔明德請我們兩個坐在中間,素手重彈,但聽琴聲清越,似有流水之音,卻不知是何曲。我顧看韋歡,韋歡頭向我一挪,湊在我耳邊道:“是《迎賓樂》,外頭宴請經常奏的。”
我對她的好感便更又多了幾分,一手攜崔明德,一手攜韋歡,自門口出來,略問了幾句崔家娘子的事,又道:“不知方不便利拜見夫人。”
我回想客歲宮裡分寒瓜時是甚麼景象,卻如何也想不起來,不過韋歡必定冇有,畢竟她連夾衫都是十一月裡才發,這麼一想,便覺內心沉甸甸的,那沙甜的寒瓜都覺有趣了,悶頭喝了一口茶,獨孤紹問我:“二孃等下就回宮,還是出去逛逛?可去了天津橋了?那邊有幾家酒坊不錯。崔二這麼挑的嘴,都讚過一句‘清冽’,二孃必然要去嚐嚐。”
我說:“好了。”
我笑道:“無妨,無妨。”被獨孤紹一說,倒有些口渴起來,想要喝茶,偏本身那碗放涼了的已叫獨孤紹喝了,便冇伸手。
韋歡從背後悄悄捅了捅我的手臂,我轉頭一看,卻見她將本身的茶推上來一點,又悄悄將我的茶換在她本身麵前,我見她如此,倒捨不得喝這茶,伸手拿了一塊冰鎮寒瓜吃――寒瓜便是我宿世之西瓜,因性寒涼,時人呼為寒瓜,現在也是奇怪物,便在崔家,也是方纔崔夫人特地叫人去取,纔有這小小一盤,擺了好久了,崔明德、獨孤紹和韋歡三個都不肯動,我隻好先拿了一塊,吃完她們卻還不動,我勸時,獨孤紹說太甜,崔明德說不愛,還是韋歡被我強塞了一塊在手裡,小口小口地吃完,輕聲道:“很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