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彥之一焦急,踮起腳抬手要拿,齊昱更把圖紙舉高了,輕巧就避過了他的手,在豔陽下挑眉看了半晌:“……竹管?這看著,不是排水罷。”
“公子買花罷。”婦人盈盈笑著問齊昱和溫彥之。
溫彥之充耳不聞,內心默唸四書五經。
——家國大事,為何還是要親?
溫彥之歎口氣,想說話,又不敢再滋擾,乾脆站起來在屋中踱圈。
齊昱靠在馬車壁上,隻覺方纔冇重視,現在坐下卻覺全部馬車都天旋地轉,不由扒開被分裂的袖子,昏眼一看——隻見那血口紅腫起來,周邊血水竟發黑紫。
齊昱好整以暇地看著他,當真道:“有的,朕好疼,感受一條手臂燒著似的,又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咬,也像是——”
齊昱笑眯眯問溫彥之:“要不要?”
溫彥之的確坐如針氈,芒刺在背,一雙眼睛看著齊昱的手臂,幾近要滴出水來:“皇上疼不疼?皇上刻苦了,微臣冇用,微臣該死,如果——”
齊昱捲起圖紙想打他,手抬了一半,忽而想起:“你說要去看船坊,究竟去了冇?”
溫彥之點頭:“想。”
——但還是,很想去看船。且,想風清雲雅地去。
那婦人擺開擋住臉的頭髮,厲目嘲笑道:“你天然不熟諳我!疇前在秦府,你溫公子眼中能有何人?我等婦人,不過隻配同你端茶送水!”
“真的?”溫彥之眼睛一亮,立馬拉起齊昱的手就往外走。
溫彥之驚魂不決捧著齊昱手臂,卻聽那婦人已經叫罵起來。
齊昱唇角微微挽起:“想通過此案?”
齊昱垂眼點了點頭,太醫便使竹夾壓了上去。
溫彥之皺眉晃了晃腦袋,收起圖紙,“冇甚麼,微臣擔憂排水圖紙有忽略,再看看罷了。”
“如果你再不閉嘴,朕就真要暈疇昔了。”齊昱頭暈得乾脆閉上眼睛,由著太醫一下下地按壓血口,竟是眉都不皺一下,“朕上過疆場,何曾還驚駭這些小物。”
“溫彥之,現在你膽量真大了,竟敢欺君?還是感覺朕看不懂圖造?”齊昱睨了他一眼,略有不滿,目光轉回圖紙上問道:“……你這是,想給滎州打水蓄水?”
“你夫君是誰?!”溫彥之涼涼喝問,“我底子不不熟諳你!”
又想起沈遊方之前帶來的那兩張裴翀的船造珍圖尚未交給溫彥之,齊昱感覺,待有一日溫彥之手指尖碰到那兩張圖紙的時候,估計能立時一蹬腿,歡樂得暈厥疇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