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裡?有點遠呐!”王樸躊躇半晌又點點頭,讓姚內斌派親兵傳令。
雖也有近臣進諫,但郭榮已養成風俗,事過就忘,外臣又不敢在這類事上多說,正月時出征前,郭榮就小病了一次,幸虧新進太醫署奉禦梁著用藥恰當,不過半月就病癒了。
郭榮聞言大喜道:若如卿所言,朕當以十年拓天下,十年養百姓,十年致承平足矣!
“來人!跟我殺!”高懷德一把拋棄小圓盾,也不管河堤下的地形挺槍躍馬就衝了下去,遠遠見水鳥驚飛處的蘆葦叢中一下現出數十名身著精美皮甲,頭戴狐尾護頸卷簷皮盔的遼軍兵士,正集合在一起單膝跪地朝這邊不斷放箭。
“咦?文伯吊在前麵何為,快上前來,朕有話說。”郭榮見王樸立馬河邊巷子旁與一名軍將說著甚麼,便轉頭大喊道。
“這可說不準,前幾天西北的彰義兵撤走,虎捷左廂受命代替代防,遼軍三四百騎瞅著空子,乘羊皮筏走白溝河快到了容城縣,恰逢都虞候張光瓚帶著糧草東西落在前麵,發明遼軍打了一場,斬首兩百餘級,諸軍聞報大為奮發。”姚內斌回道。
高懷德技藝敏捷,手中槍桿耐久利用,乃至磨得銀光閃閃的點鋼槍舞得如車輪一樣四周拔打,叮叮身響中箭矢紛飛,刹時便衝過六七十步的間隔,目睹這地形倒黴縱馬,雙腳踏鞍一起而起,騰空連翻兩個跟鬥,落地擺佈拐跑幾步繞開了正麵之敵,長槍一個“夜叉探海”刺向側邊蘆葦叢,快速便傳來一聲悶哼,一下又暴露一堆手持刀盾的敵軍。
郭榮一起風塵仆仆到瓦橋關尚未歇息換衣,頭戴折腳襆頭,身著團龍紋紫絳紗袍常服,手按腰間佩劍,脖領間圍著一襲紅底紫麵的虎紋披風,在河風中飄蕩著獵獵作響,不時暴露另一側腰間玉帶上掛著的小牛皮弓囊。
王樸回道:陛下以百姓為念自當福祚綿長,臣輒以所學推算當有三十年,以後便非所知了。
王樸也陪侍著沿河岸行了二十多裡,見天子仍興趣不減心中擔憂,忙找來前瓦橋關守將,現任的莫州防備使姚內斌問道:“邇來北麵可有小範圍戰役發作,遼軍不會過河來吧?”
“護駕!”群臣們一陣發楞,殿直兵士們倒是反應極快,齊齊大吼一聲挨近過來,取出盾牌將郭榮一下遮護得嚴嚴實實。
郭榮這身穿著非常顯眼,又被眾將簇擁在中間,或許這一聲喊透露了身份,忽聽河堤下蘆葦叢猛地一陣閒逛,一大群水鳥撲騰而起,四散飛竄,撒得漫天羽毛飛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