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鉞升堂與封乾厚幾人落座,這才叮嚀值守的親兵通傳,最早訪問的當然是正八品上的錄事參軍馬玄銘,此人四十餘歲,身形微胖,說話倒也口齒伶利有層次。
“有!”封乾厚就回了一個字,慢吞吞地擦擦嘴,喝了一口茶,這才放下茶盞嚴厲地說:“延州就比如一潭死水,大魚都伏在水底,你當然無從動手了!”
“本官內心稀有,你下去吧!傳司戶、司田參軍上堂!”章鉞不耐煩地揮揮手道。
“可比你誠懇多了,就是有點不消心,喊著要去虎帳!真不聽話我哪能打他?”程雅嬋白了他一眼,冇好氣地說。
“晉開運末到漢乾佑初年,這一年多時候裡,延州極其混亂。河中李守貞兵變時,夏州李彝殷曾出兵超出蘆子關,大掠罷交縣,兵鋒一度達到延州城下,劫掠金明、豐林兩縣鄉野,聞李守貞兵敗身故才退兵。而高允權不作為,眼睜睜看著黨項人掠走很多人丁,再加上逃散的,以是延州戶口始終冇獲得規複。”錄事參軍馬玄銘就戶口數稟報。
章鉞張了張嘴,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,無認識地端起茶盞就大喝了一口,頓時燙得怪叫一聲,一口吐了出來。呆呆地楞了半晌,俄然大笑道:“我明白了!這不但需求一個合適的罪名,一個得當的機會,還需求定下一個法度,對吧?”
中午,章鉞也不回後宅,與封乾厚就在簽押房用膳,這當然是程雅嬋讓二弟章铖送來的。章鉞內心煩燥,風捲殘雲,狼吞虎嚥,很快就吃完了。起家倒了兩盞茶,遞給封乾厚一盞,坐下問道:“延州政事很糟糕啊!孝德兄就冇甚麼說法?”
天還冇亮章鉞就起來了,手頭一大堆事他可冇法睡懶覺。先在後花圃站樁,練習拳法和刀槍弓箭,趁便指導一下二弟章铖,這小子目前還在練根基功,實在指導不了,要靠他本身苦練。
“能識得四五百個吧,包含數字,也能算一些,說是你爹教的,你之前識得字比他還少,是不是?”程雅嬋說到這裡不由抿嘴輕笑。
“這是積年戰亂之時,外埠流民湧入本州,本地大戶趁機收留青壯,納為耕戶,有的乾脆買為奴婢莊丁,而州衙又無餘糧佈施,凡是會默許此事,以是就構成了這個局麵。”馬玄銘開端嚴峻起來,額頭排泄細細的汗珠。
“如何能夠?可彆聽他胡說……”章鉞嘲笑著否定,又問道:“他還算誠懇吧,不聽話就打戒尺,彆讓他跑出去瞎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