嶽沐修放動手裡的茶杯,決定開門見山,“秋冉,我已經買下個禮拜去英國的船票,我要走了。”嶽沐修冷不丁的話,像沸水“滋”到冰塊,冒出一陣煙霧。
“到底甚麼事?宋九兒又如何呢?她就不能放過我們嗎?”秋冉哭著說道:“你早說好了,明天要陪我的。為甚麼她一個電話來,你就竄改主張!”
她歇斯底裡的模樣嚇壞了仕安,他抱著悠悠,圍在她的床邊,兄妹倆都在哭。孩子的哭聲把秋冉從深淵拉返來,半晌後,順過氣來的她。一手抱著仕安,一手抱著悠悠灑了好幾缸眼淚。
“走吧。”他密意地凝睇著她,過來挽她的手,把她的素指搭在本身的胳膊肘處。“你明天真美。”
她提起手提包向他揚揚,對勁地說:“都雅嗎?本年法國巴黎的最新款。”
“嶽教員,你來了。”她向著嶽沐修迎出來,輕飄飄像根蘆葦。“請、請坐啊!”
嶽沐修喝著六安瓜片,和秋冉談了談這兩日的氣候,接著說到這半年雜誌社的窘況。《自在餬口》銷量不佳,雜誌社入不敷出。厥後惹上官非,現在是印刷機也壞了,工人也走了。看起來則是陽數已儘,頓時就要關張畢業的態勢。秋冉則和他抱怨平京氛圍枯燥,悠悠吵嘴生瘡,早晨睡不安寧,總要她整晚整晚抱在懷裡。沈一赫保舉一個大夫,專治小兒夜驚,她正想著要不要請過來看看。
“嶽教員,你坐啊。梅兒,泡茶。”秋冉號召他落座,梅兒泡茶,青兒擺凳,她又叮囑小菱把悠悠抱到閣房,她有話要同嶽教員談。
這個時候,煞風景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。秋冉的神采猛地一變,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。“濂瞻,我們快走吧。”她淺笑地催促道,想和他儘快分開。
那還成心義嗎?
兩人在房裡你儂我儂磨嘰好久,才漸漸騰騰出來。仕安在院子裡頓腳嚷道:“爸爸媽媽慢得像蝸牛!”
“是的。”嶽沐修點點頭,“這裡已經冇有值得我沉淪的東西。”
嶽沐修抱愧地說道:“本來想在這裡陪你,但現在看來,我要講錯了。雜誌社已包辦不下去了,冇有雜誌社我在平京也待不下去。”說到這裡,他低頭自嘲一笑,“我曉得人各有誌,不能勉強。現在看到你有所歸宿,吃穿不愁。我去英國也能走得心安。固然曉得說這話也是冇用吧,但我還是再問你最後一次,你情願和我一起走嗎?就像半年前,我們籌議好的一樣。去英國,去過新餬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