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出院啊?為甚麼未幾住兩日?”宜室的體貼溢於言表。
奉州火車站
惠阿霓剛把賬冊合上,宜室就撲過來投在她懷中,哭得嚶嚶,“大嫂,你必然要幫我,必然要幫我——”
宜室眼睛發潮,不敢說話。
宜畫也道:“看他也挺不幸的。出了病院就住飯店,身邊連一個知冷知熱的人也冇有。我就想不明白,他跋山渡水,大老遠從廣州來鬆島圖甚麼!”
齊藤拍了拍他的臉,回身走上月台旁停著的火車上。
“盛先生出院了,他奉告我們他還住在中心飯店。他是不是之前就住中心飯店?”
宜畫和嶽錦然一唱一和,把宜室的心唱得亂紛繁。
“大嫂!”
“大嫂,你幫我把永倫勸回廣州。哪怕不回廣州,就是上海、天津,不管是那裡都好!”就是不要留在鬆島。
“是。”
“我不該私行……行動……”
“大嫂,你說的事理,我明白。你說的話是站在我的態度,為我著想而說的話。我把心一橫,嫁給永倫,一輩子也能無憂了。但是永倫的伯父呢,另有他的家人會如何想我、想永倫?他的家人不會諒解我,也不會諒解他!他平生和父母相處的時候不過兩年,伯父就是他的父母普通。我不想他因為我墮入兩難的地步。”
惠阿霓忍不住啞然發笑,道:“嘖嘖,宜室你這也是太難堪我了!盛先生姓盛,不姓上官、不姓惠。你都勸不了他,我如何能勸得了?”
宜室不住地哭,哭得惠阿霓鬆口表示“必然幫她”,她才住了哭聲。
“萍姨!”惠阿霓把萍海擋住,“讓她去吧。宜室內心比誰都苦。我們的苦還能說出來,她連訴說的權力都冇有!”
“宜室,你彆聽宜畫胡說。盛先生挺好。不過,我看得出來。他很想你去看他。獨在他鄉為異客,他一小我在鬆島舉目無親又遭橫禍。如果你能去看看他,對他的病情必然大有助力。”
“是。”
她是再不能轉頭了。前路茫茫,後路儘斷。
除了廚房,現在上官家最有人氣的就是惠阿霓的小書房。桌上擺滿賬冊,惠阿霓擺佈開弓手打兩副算盤。實事艱钜,一厘一毫都要算計著花。她這個巧婦不好當,缺錢是當務之急。有些錢能省,有些錢省不得。把上官家的老底都翻出來,德式軍器的錢還差一大截,真愁死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