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秋冉啊!”
他嘻嘻笑著,一點都不惱。站起來,重新又擠回凳子上。
即便曉得這是夢,她在夢中也哭得悲傷不已。
“好久不吹,技藝還冇陌生。”吹笛告一斷落,男人蕭灑地把笛子拿在手裡把玩,得意地問身邊的女子:“夫人,我吹得還不錯吧?”
這裡說是“遊戲房”,實在就是跨院。常日冇甚麼人來,比較空曠。孩子們畫地為牢,自封這裡就是屬於他們的地盤。
袁克棟不是陪著老太太,就是和兄弟子侄應酬,那裡偶然候管她。好幾次她和親戚說話牛頭不對馬嘴,幸虧反應得快,嘻嘻笑笑諱飾疇昔。到了最後,實在裝不下去。藉口頭痛逃也似的分開房間,躲到花圃裡去透透氣。
“啊――”她尖叫一聲,跳起腳拋棄腳上的小蟲,衝門外的人嚷嚷道:“放我出去,放我出去!”
“嘖嘖,這等籠統畫,真不敢恭維。”
“不是,你不是秋冉。如果是秋冉你不會被關在這裡!”
秋冉嗬嗬兩聲,回身往反方向走去。
“三少奶奶,你真……不認得了啊?”小菱邊說邊打量秋冉的神采。
“宜鳶,你如何在這裡?”她的臉上還掛著眼淚,昂首瞥見袁克棟正焦心腸站在門外,“我去拿鑰匙放你出來。”
秋冉可不是真不熟諳,才問的嗎?
秋冉是孤兒,小時就被哥嫂賣到惠產業丫頭。不管是在江苑還是鬆島,過年過節對於她不過意味著比常日更忙,要做更多的瑣事。
鬆島的上官家人多,可和袁家的三姑六婆比起來小巫見大巫。一上午宴客下來。秋冉臉都快笑僵,好多人。幾近、全數,她都不熟諳。
“噓!”
“鳶兒、鳶兒!”
她難堪地點頭不是,點頭更不是。窘得想要咬掉舌頭。她覺得本日已經把袁家的三姑六婆,七大姨八大姑都熟諳全乎。冇想到會有漏網之魚,更冇想到,袁家還會有少爺、少奶奶不想著撈錢、摸骨牌、搞乾係。閒情逸緻地在花圃卿卿我我,吹笛畫畫。
小菱踮起腳尖順著她所指的人看去,驚奇地張了張嘴,“三……三少奶奶,你,你連他們都不熟諳了嗎?他們是七爺和七少奶奶啊!”
平京的中秋節,俗稱八月節。八月月朔滿街上櫛比安排的果兒攤和兔兒爺攤子起,就拉開節日的帷幕。各家各戶早早籌辦起來,為驅逐這一年一度僅次於過年的大節。
女人氣得把他從椅子上推了下去。
“三少奶奶,三少奶奶。你有冇有聽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