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好歹是醒了,也能感覺熱,阿桃鬆了口氣。
白玉安的頭還昏昏沉沉的,乏力的閉目仰靠在床頭,睫毛無認識的動了動,又喘氣了幾下。
層層疊得的錦被就落在腰際,新月白的蠶絲寢衣勾畫著清濯身形,如緞黑髮落在白衣肩頭上,烏髮白衣,冷傲了旁人的眼,也將那張病容襯得更加孱羸。
這回的藥倒是喂的順利,不過睡著了的白玉安應是嚐到了苦滋味,牙關又閉了起來不肯喝了。
阿桃看著白玉安緊閉著的眼眸歎了口氣,低聲道:“如何還冇醒呢。”
她又道:“切一些給公子熬了吧。”
可大夫人說了,再不能寒了,悶也總比被風吹了好。
白玉安這才轉了眸子看向阿桃。
陳管家便笑道:“都是些驅寒養身的補藥,我家大人掛記白大人身材,阿桃女人收下吧。”
現在白玉安臉上染著緋紅,明顯是熱著了,鬢角上的細發都貼在了臉頰上。
阿桃紅著眼睛:“奴婢可冇說胡話,公子要不在,奴婢如何另有臉麵歸去。”
白玉安搖點頭,隻感覺滿口苦澀,啞聲道:“我吃不下。”
阿桃便小聲哄著:“公子再忍忍,等身子好了奴婢再陪您出去透氣。”
屋子裡的確悶,燒了三盆炭火,被子裡還放著湯婆子,窗戶也緊閉著,能不悶麼。
白玉安緊閉著眼,也不知聽到了冇有,喃喃兩聲又冇了聲音。
阿桃便有些急了:“陳媽媽今早買了些奶酥,上回您不是說愛吃麼,奴婢去給您端來。”
隻好又如昨日那般喂。
阿桃沉默點頭,又輕聲道:“那些公子先不要想了,我去端粥過來,公子也吃一些。”
她的聲音還是微小,手指有氣有力的搭在額頭上:“悶得短長。”
白玉安甚麼都吃不下,抬手撐著額頭弓腰咳了咳,長髮便落了下來。
她在白玉安麵前小聲喊道:“公子?”
那麼冷的河水,平凡人不敢救人也普通,多數是要搭上本身的。
阿桃就說了顧君九的名字,白玉安眉頭一頓,又垂下視線:“河水冷冽,他能不顧性命跳下來救我,是我欠他一命。”
白玉安不語,又怠倦的長長吐出了一口氣,冇甚麼力量再說話了。
白玉安暈的短長,連眼睛也懶得展開,微微搖點頭:“吃不下。”
又去翻開彆的幾個盒子,燕窩魚翅,竟另有血燕,都是上好的東西,
沈玨出去時就瞧見了這副模樣的白玉安,他乃至感覺,麵前的白玉安就像是一縷輕煙,吹一吹便落到雲端處,再化為白衣謫仙隨風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