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殊從震驚中回神,拿起摺子再三察看,確是究竟。

她怔了怔。

楚連又道:“小人無覺得報,隻能為丞相擊築歌一曲,願丞相安康安閒,繁華永享。”

車隊裡垂垂響起了哭聲,越來越大,最後被樂官喝止才愣住。幾個歌姬忍不住低低哼唱起來,哀怨委宛,連道旁路人都不忍再聽。

謝殊道:“你不必憂愁,我情意已決,就這麼辦吧。”

“家兄衛適之,年長我十歲,我幼時體弱多病,還是他教我習武強身。他領兵戍邊,建功立業,本該功成名就,那年回都探親,顛末交界巴東郡,遭了秦兵伏擊。”

有耳目聰靈的刺探到之前被送走的伶人當中有謝相親選的阿誰樂人,因而繪聲繪色地猜測出了一段故事——

“為了博個明淨名聲。”她扯了一下嘴角:“總之皆因我無私罷了。”

很快謝府派人送了摺子入宮,稱丞相俄然病倒,請天子恩準賜假。

“……”謝殊手裡的筆掉到了地上。

衛屹之在旁坐下,悄悄看了她好久,低聲喚了句:“快意。”

蒲月末,晉國遣樂官六人,優伶數十,往吐穀渾宮廷獻藝。

但是歸去的路那麼艱钜,他彷彿永久攢不敷贖身的錢,也不敢托人探聽她的動靜,怕又是一個凶信,那連獨一一點但願都冇了。

回到府中,他找出了天子犒賞的貴重補藥,命苻玄送去給謝殊。

謝殊早已派人去知會楚連,本身仍舊冇有去見他的籌算,她在案後坐了一會兒,起家回房。

幾場夏雨一淋,花圃裡梔子花的味道全出來了,散在夜色裡,香的撩人。

愈發悶熱的夏季,謝殊房內門窗大敞,她側身臥在榻上,望著窗外,不知在想甚麼。

“嘴碎的東西,丞相也是你們能妄議的?”

“當初若非他贈了半包穀米給我,我底子熬不到謝家派人去荊州,也就冇有今時本日。”

“那他現在……”

車馬駛出建康城時,伶人們都很哀傷,固然今後日子會比現在好過,但將要永訣故鄉,此生隻能埋骨他鄉。

丞相看中了阿誰樂人,天子卻將這樂人送去了吐穀渾,哪知秦人凶惡,俘虜殛斃了樂人,丞相聞訊大慟而病。

桓廷剛進酒家就聞聲一群人在傳播這故事,上前逮著主使就是一頓踹。

“他是我幼年玩伴。”

伶人們解纜半月後,謝冉拿著一封摺子走入了謝殊的書房。

“伶人步隊過寧州時遭秦軍反對伏擊,全數被俘,當場儘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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