統統人的視野，一下子都攏向了燭火中心的秦素。
雪越來越大，雪片中異化著精密的雨絲，將重樓疊宇間的那一層陋劣白霜，也給澆得半透明起來。
“諾！”眾將齊聲喝道，沉沉聲浪，令滿場火把都跟著晃了晃。
“好！”中元帝在石階之上大聲喝采，旋即縱聲長笑：“杜驍騎，真乃孤之忠臣也！”
秦素瞳孔微縮，手掌微有些發冷。
這動機一經出現，中元帝的手心就有點發涼，那種麵前發黑的感受再度呈現。
很快地，宮道的轉角處便再度現出了一哨精乾兵馬，搶先一將赤袍金甲，跨下的胭脂馬打著響鼻，四蹄如風，疾行至駑機之前。
中元帝是如此想的，而其他人等，亦是如此想著的。
固然，相較於杜氏府兵，他還是更但願禁軍早些呈現。不過，當此景象下，他卻又感覺，以禁軍的手腕，怕是留不住秦素等人，倒不如杜氏府兵更管用些。
若果然到了危急時候，隻能先將黃源與英宗留下斷後了。
他不由暗自咬牙。
秦素深吸了一口氣，平放心神，凝目看去。
“郭士禮，你最好想清楚再開口！”不待他語罷，一聲清叱驀地響起，打斷了他的話。
他用儘儘力穩住身形，不叫人發明他的非常，而他看向秦素的眼神亦變幻不定，似是墮入了極其狠惡的糾結當中。
這一局，他贏定了！
他忽地記起，方纔秦素就曾說過，如果超越六個時候看不到她的人，她手上的東西就會呈現在外頭。
秦素蹙著眉心敏捷地衡量了一會，很快便有了定奪：
這赤袍金甲的大將，恰是杜驍騎。
即使免不了有所捐軀，秦素還是以為，活在宮外的她，遠比關在宮裡的她，更有效。
那將領騎術極其高深，驀地停鞭勒馬，那馬兒“唏溜溜”一聲長嘶，人立而起，那嘶鳴之聲直若裂金斷玉，在這雪夜入耳來，猶為驚心動魄。
言至此處，杜光武的視野往火線瞄了瞄，驀地目露狠決：“大難臨頭，自保遠勝其他！”
整片空位之上，此時隻餘下了雨雪落地之聲，就連世人丁中撥出的微白熱氣，亦被這雨雪緩慢地打劫潔淨。
他的眼角立時一眯，執起馬鞭，遙遙地向中元帝施禮：“臣救駕來遲，望陛下恕罪。”
有了杜家鐵騎在前，秦素等人若想要逃出去，那幾近是不成能的了。
這說話之人，竟然直呼當朝天子之名，的確就是膽小包天。
杜驍騎緊緊地皺著眉頭，數息後，他方纔下決計似地將手一揮，馬鞭“啪”地騰空一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