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蒲蹙緊了眉,額上充滿了虛汗,麵前的風景時而清楚、時而恍惚。
阿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。
那平常老是非常嬌軟的語聲,在這一刻,帶著較著的鋒利與憤懣。
許很多多恍惚的、混亂的畫麵纏雜其間,讓她暈眩得更加短長。
為甚麼?
護在秦素身側的,竟然是一名宗師。
秦彥柏死死握緊了拳頭,目中的惡毒幾欲化作利刃。
她往旁看了看,便瞥見了二皇子那張無窮歎惋的臉。
大雪蒼茫、雨絲如注,風拂過她身上的灰色勁裝,獵獵有若旗號,而這衣袂拂動之聲,聽在耳中,竟似擂鼓般震得人耳鼓作響。
阿蒲用力地搖著頭,似是想要藉助這個行動,將腦海中混亂的思路理清。
中元帝才規複了幾分赤色的臉,重又變得烏青起來,目中湧動著無邊的狂怒。
可現在,泌梅去了那裡?
她想起來了,在桓家的那幾處密室裡,她事前藏下了一些“好”東西。
清楚她身邊奉侍的人應當是……
她彷彿能夠記起些甚麼,但是,每當她想要細心地看清影象中的某些畫麵時,麵前便彷彿總會升起一團濃霧,讓她重又墮入渾沌。
她到底健忘了甚麼,又想起了甚麼?
竟然有宗師護著秦素。
那些物證,能夠充分證明秦素絕非晉陵公主,而是桓氏女,而她阿蒲,纔是真正的公主殿下。
她不但願被人瞧見她現在的神情。
是了,她想起來了,她身邊的使女是叫做沁梅的。
也就是在喊出這一聲以後,阿蒲俄然感覺腦中一暈,忍不住抬手端住了頭。
“執斧之女,乃是桓氏的人!”阿蒲倒是忍不住尖叫出聲。
她一下子昂首看向旌宏,張大的眼睛裡儘是震驚:“是你!”
驀地,一個畫麵再度閃現於麵前。
宗師。
她如何竟把這個給忘了呢。
她抬手掠向髮鬢,但是,再下個刹時,她的行動卻猛地一頓。
他搖著頭,似有無窮感慨,唯語聲不陰不陽,透著股子詭異:“現在有桓氏庇護於她,可見三皇弟冇說錯。秦六,就是桓十三。而那本來的桓十三麼……”
這發明讓中元帝終是放下了心,膽氣亦隨而來。
這到底是為甚麼?
阿蒲的麵上緩慢地掠過了一絲怨毒,看向了收回笑聲的人。
有那麼一瞬,他乃至覺得是……他的叔王……又返來了。
他一向切盼著去死的女子,現在不但好好地活著,且身邊還多出了一個武技卓絕,一看就非常人的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