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如許呆呆地立在原地，流著淚，神情怔忡，不再往前走，卻也未曾今後退。
雖無隻言片語，可她卻以眼神、以去處，顯出了她高高在上的姿勢，以及對腳下芸芸眾生的鄙夷。
秦彥雅怔怔地站著，那張慘白的臉，以肉眼可見的速率，緩慢地暗淡了下去。
秦彥雅。
“這不成能！”一個聲音俄然吼了出來，生生截斷了秦素的話。
她怔怔地看著俞氏，滿臉地不敢置信。
“行，由得你。”中元帝彷彿很有耐煩，竟然點頭表示了同意。
秦彥雅呆住了。
阿蒲的眼風往秦素的身上兜了一圈，紅潤的唇角翹了翹，一臉矜持地垂下了頭。
此等場合，不管是身為士女的桓十三娘，還是貴為公主的郭元巧，皆不該出頭、也不能出頭。貞靜高雅、含而不露，這纔是最麵子、最有風采的去處，而張揚傲慢、出言不遜，則是大失了分寸。
“母親，是我啊。”她喃喃地說道，眼中再度落下淚來，語聲細碎而薄，裹在冷風裡，彷彿一陣輕煙：“我是……小雅啊，母親……我是您的女兒，您如何……如何……去護著彆人……母親莫非不該……不該護著本身的孩子麼……”
所謂有恃無恐，他現在的態度越是放鬆，則越是表白，這一局，他是鐵了心要做死的。
隨後，她目中殘存著的那一禮拜盼，便一點、一點地破裂了下去，直到最後，碎成了灰燼。
俞氏麵帶焦憂，驀地轉過甚，往周遭看了看。
她頓了一會，方又續道：“且說俞氏換女以後，又在半路買了些仆人充當秦氏家仆。待回到秦家，她便將那棄嬰說成是秦彥雅，放在身邊教養，卻將親生女兒改名阿蒲，放在秦太夫人身邊做了小鬟。厥後，俞氏便與外人勾搭起來，讓假秦彥雅曉得了秦世宏的死因，最後，這假秦彥雅、真孤女，倒是變成了俞氏手上的一把刀，替她完成複仇大計。歸正那不是親女兒，就算被人查了出來、就算被族中正法，那也冇甚麼好可惜的。俞氏便是抱著此等心機，縱情操縱這個假女兒，再以後……”
怔怔看了俞氏一會兒，她再度用力地搖開端來，髮髻很快便搖散了，可她卻底子毫無所覺，隻一個勁兒隧道：“不對，不對，我是秦彥雅……我就是秦彥雅，秦彥雅……就是我……”
或者說，是阿誰知名無姓的孤女。
中元帝麵色微寒，冷冷地看了秦素一眼。而阿蒲的麵孔則又漲紅了，滿麵憤然地看著她，倒是一言不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