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小我在莊口的大柳樹旁下了馬，那守在樹下的黃源搶先便迎了出來，將三人讓進了莊中。
隻是，現在的秦家與以往自不成同日而語。鐘景仁與秦彥昭皆在多數城內置了產，這所莊子便算是閒置了下來，秦素本日要見的人，便關在這莊子裡。
在外人的麵前，他是半個字都不會說的，實足一副“啞”相。
不管如何，她與李玄度的那層乾係，她不想叫更多的人曉得，哪怕那小我是桓子澄也不可。
啞奴卻隻是向他一笑，便又默不出聲地悶頭走路，看上去就與淺顯的路人無異。
秦素提著裙襬，悄步踏下台磯，阿忍上前兩步，打起厚重的錦簾，那簾子上繡著的蘭草被風捲起了一角，“啪嗒”一聲落回了原處。
秦彥雅仍舊背朝著秦素，也不知在看些甚麼，似是有些入迷。秦素的這一句問候，並未得來半點迴應。
聽了這話，黃源便又看了看啞奴。
啞奴躬了躬身，沉默地立在了院門口。
因出來得埋冇，本日秦素乃是輕裝簡從，隻帶了阿忍一人離宮，至於代步的馬匹，也是李玄度的部下從飄香茶社直接送來的。
“回殿下，她的病已然大好了，隻是……”黃源說到這裡遊移了一會，方抬高聲音道：“……隻是，她的精力似是有些不大好，自來到此處後，便極少開口。”
秦素聞言，勾唇微微一笑：“有了她這般境遇，她還能夠消消停停地呆著，已是不易。”停了半晌，又轉向啞奴笑道：“勞啞叔在外頭候一候，我帶阿忍出來說幾句話，很快就會返來。”
“殿下一起可好？”走在莊中以大塊灰石條鋪就的甬路上，黃源低聲問道，一麵又將視野往啞奴的方向掃了掃。
那是秦家買在多數城外的一所田莊，依山傍水，又有一片小小的桂花林，景色倒是不錯。
心下如此作想著，秦素舉眸往前看去，但見阿忍上前翻開了院門，這院落中倒是清清冷冷，那牆角的一叢薔薇已然隻剩下了枯索的殘枝，窗前的芭蕉倒還綠著，隻是那大片的葉子涼陰陰地，瞧來越顯冷寂。石子甬路以五彩石子鋪就，頎長而清幽，小徑上有未掃的落葉，風中攜來了遠處桂花林裡的花香，卻也隻剩下了幾縷，恰是香殘花杳，冇出處地，叫人覺出了幾分悵惘。
秦素自是曉得，他們這些武人在感知上比淺顯人靈敏了很多，啞奴的不凡之處，想必黃源是發覺到了。
這輕微的響動，並未曾攪動這院中的沉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