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,麗淑儀一力要遁藏的人,竟然是某位皇子,甚或就是太子殿下?!
宮道寬廣而平整,一起向下,幅度倒是極微,行來並無不便。鬆林間有鳥兒啼鳴,貧寒的鬆香味道時而傳來,非常清幽。
那男人到底是誰?
在大多數的時候,麗淑儀老是會顯得非常地聰明。比如她一眼就瞧出嶽秀菊是盯她梢的人,也看出她是誰的人,更看破了對方貪小的賦性,因而寒舍血本來賄賂。
隻是,秦素現在的表情倒是鬱結的,亦有著些許迷惑。
秦素心頭微凜。
幸得那晚有江八娘一起纏著薛允衡,麗淑儀想必冇得著與薛二郎私會之機,真是萬幸。
這位嶽供人也是個不循分的,清楚拿了麗淑儀的重賞,卻還是去暗中盯梢,秦素毫不信賴她是因為擔憂出事才盯著麗淑儀的。
金冠?
思及此,秦素的目光仍舊凝在鬆林處,淡聲問道:“你就冇瞧清那男人的樣貌?一點兒都冇瞧見?衣裳頭冠也冇瞧見麼?”語罷她又是一笑,柔聲道:“你如果一時想不起來,本宮也不急,等歸去後,自有那拶子叫你想起來。”
“那你就真的冇跟著了?”秦素問道,麵上仍舊冇甚麼神采。
這個設法讓她渾身虛軟,若非靠著一口氣強撐著,她幾近就要跌倒在地。此時聽得秦素所問,她又是驚駭又是死力想要挽回,當真擰著眉毛冒死地回想起來。
數息以後,那殺人泄憤的戾氣,終是從她的身上散了去。
嶽秀菊悄悄昂首看了她一眼,正迎上對方冷酷的眼神,她不由心下一寒,忙又垂下了頭,恭聲道:“回殿下,我……我拿了鐲子以後,倒是服膺取殿下的叮嚀,也是驚駭……驚駭出事,以是我就……我就偷偷地跟在了夫人的身後。”
心機太矯捷的人,想得就會特彆地多。彼時的嶽秀菊,怕也是留著些謹慎思的。
嶽秀菊低垂的臉上,已是再無人色。
嶽秀菊的身子顫抖得短長,再不敢說話,隻冒死地往下縮著身子,彷彿唯此才氣躲過那冰冷的眼神。
難不成是薛允衍?
她恨的不是嶽秀菊,而是麗淑儀。
如果是薛允衍的話,那麗淑儀倒真有躲著的需求了。
如許想著,秦素便又掃了嶽秀菊一眼。
“我真冇瞧清。”嶽秀菊帶著哭音說道,牙關格格作響,顯是想起了刑作司的各種可駭傳說,驚駭到了頂點:“殿下……殿下必然要信賴我,那天早晨隔得太遠,我真是冇瞧清……殿下恕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