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聲音裡含著莫大的委曲，珠淚滾落，即便是哭，也美得叫民氣生垂憐。
“蠢貨，你給我閉嘴！”他低聲怒喝道，神情因壓抑而顯得更加陰鷙：“我好輕易纔給你弄來一張青蓮花箋，是叫你立名的，可不是要你來出醜的。你現在壞了名聲，還是最最丟人的盜竊之罪，你跪在這兒我都嫌臟，你另有臉哭？”
便在這笑聲中，他抬手一拂，那陶案上的妝盒與銅鏡等物，儘皆被他一把掃在了地上。
顧傾城麵白如紙，顫聲道：“阿誰小宮人不恰是表姊派來的麼？她說……她說她奉了表姊之命，要我替表姊做幾件事。她還說，如果事情做得好，表姊會……會予我一個絕好的出息。若不是聽了她的話，我又如何會把字條兒夾在書裡？又如何會跑到院門口去拿甚麼承擔？誰想那承擔裡竟然……竟然裝著那些東西，夫人現在一句‘不曉得’，便把事情都推在了我的身上，卻要叫我如何自處？”
謝氏的眉頭微不成察地蹙了蹙，旋即便將茶盞擱在了憑幾上，有氣有力隧道：“殿下這話……請恕妾聽不懂……妾不記得說過如許的話……”
“另有你！”三皇子以轉向了謝氏，眼神中稠濁著嫌棄與猜忌：“之前你是如何承諾我的？當時拍著胸口跟我包管會把人弄進桓家去的，又是哪一個？還說甚麼你家表妹傾國傾城，必能誘得那青桓動心。這些話莫非都是狗屁不成？”
“殿下……這又是何必？”謝氏彷彿有點喘不上氣來，說話的聲音非常沙啞，“現在事情已出，殿下還是當……早做籌算，陛下那邊……咳咳……殿下也該早些去……說一聲兒纔是。”
謝氏闔著雙眼，有力地歎了口氣：“殿下與其……把力量用在妾的身上，倒不如好生想一想……顧表妹此前的話語。”
三皇子被她的話噎住了。
大監金有平很快便呈現在了殿門邊，三皇子便先將下巴往顧傾城的方向點了點，討厭隧道：“拖下去！”
三皇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：“卿乃是吾愛妻，吾自當敬愛。”
“夫人既有膽量做，又何必否定？”三皇子的麵上仍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，唯眼底深處藏著針尖般的怨毒：“我曉得，夫人痛恨於我，恨我不肯站在夫人這邊，恨我把阿茵升成了內家子，讓夫人少了一條臂膀。”
謝氏微微展開眼睛，一麵顫抖動手去拿中間的杯盞，一麪點頭喘氣隧道：“顧家表妹，你……你都在說些甚麼？我何時遣人……去找過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