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十七此時自也不敢再打量她，老誠懇實地垂著頭，一副荏弱纖秀的模樣。
此等微末角色，委實不值得她破鈔太多精力。
那女子，竟是極美。
眾夫人及女郎們齊聲應是，俱皆入了座。趁著此時世人歸坐之時，秦素悄悄喚來了白芳華，輕聲而快速地問道：“右麵第五案旁，那極美的女子，是誰？”
那花廳離得不遠，世人轉過兩道遊廊便到了。秦素侍從步入此中時，入目處便是那花廳四周垂著的蓮青色輕紗，正在輕風下舞動不息，而那一水兒的妙齡女郎，便在這輕紗間若隱若現，實是比那一湖碧荷還要打眼。
花廳中的席麵是依著案次分的，每六人一案，總計十案。
到得此處，秦素便收斂了心神，輕提裙襬、緩拂長袖，款款踩上玉階，行至案後端方地立好。
走在絳色的地氈上，秦素掃眼看向一眾女郎，驀地眼神微微一凝。
踩著宮樂婉轉的節拍，秦素徐行踏上了台磯。
她的美，是一種極致的柔與媚，彷彿臨水而生的花，讓人生出激烈的庇護欲。
此時，梁氏已然搶先起家，另兩位皇子夫人也站了起來。包含秦素在內的一世人等見狀，自也跟著站了起來，梁氏環顧四周，緩聲道了一句“走罷”，便扶了宮人的手，款步走下了寶座。
“皇長嫂說的是。”一旁的二皇子夫人婁氏搭腔道，甜潤的臉上掛著含笑。
“啟稟三位夫人，花廳裡已經預備齊了。”院門彆傳來了廣明宮大監施有德的稟報聲，打斷了秦素的思路。
此時，各府小娘子皆是屏聲靜息，低頭束手，立在案旁，恭候皇子夫人並公主及諸夫人退席。
看著杜十七那張文秀的臉，秦素暗自嘲笑。
這倒並非是她多想，而是“宴無好宴”這句話，委實是顛撲不破的至理，秦素宿世經曆過的無數算計，起碼有一半兒都在這宴席上的。
緩緩地收回了視野，秦素眼角的餘光卻瞥見，杜十七正在悄悄地打量著她。
秦素施施然地隨在幾位皇嫂身後，行過杜十七身邊時，連一個眼風都冇往阿誰方向飄。
莫不是這一屆的青蓮宴上，出了甚麼事？
她答得極快，明顯是熟記於心，看起來，對於這位麵貌極美的女郎，白芳華也是早就重視到了。
幸虧李玄度已然分開了多數。
秦素的眼睛一下子張大了。
在人群中，有一個女郎如鶴立雞群，驀地便衝進了她的眼眶。
提及來，青蓮宴也確切是有這麼個端方。普通說來，大部分赴宴者皆是以才調著稱的，但這此中也有一小部分的女郎，則是以貌取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