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朝尚主,那還是有著相稱多的優容的,不然明天也不會來這麼多郎君了。
這般想著,秦素終是按下了滿腹心機,麵上含著含笑,端出一副漂亮暖和的模樣來,望著那一道苗條而素淨的硃色身影,垂垂地走進了蘆葦深處。
的確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這一枝芙蓉,莫不是他落下的?
此時的秦素,表情的確可謂煩躁,但是她的麵上卻還必須端出一個最合宜的淺笑來,順著桓子澄的話道:“桓郎穿朱衣也很都雅,上回的青衫亦是得體。”語罷,她又掩唇一笑,“總歸青桓俊美無雙,郎君穿甚麼都是都雅的。”
此人是不是真的有弊端?
秦素如夢初醒,轉頭卻見阿栗的眼睛張得大大地,正看著方纔桓子澄站立的處所。
還冇說上兩句話,就如避蛇蠍普通地跑得緩慢?莫非她晉陵公主是大水猛獸?
桓子澄把一枝不要的花送給了她?
而這還不算甚麼,最為獨特的是,那盛開的花兒色彩特異,竟是半白半緋,倒是一朵罕見的正色芙蓉。
這麼都雅、這麼獨特的雙色芙蓉,如果拿到本日的賽花會上,那是必然會獲得名次的。
不過,再下個刹時,她俄然便記起,方纔站在這裡的人,乃是桓子澄。
但是,他一小我來插手花宴,又為甚麼要去折朵花下來?既無人可贈、又無人需他互助,他這手如何就這麼欠?一朵花兒他也不放過?
順著她的視野看疇昔,秦素這才發覺,在那片稀少的蘆葦叢中,的確有一抹模糊可見的、非常鮮豔的緋色。
“那是甚麼?”她輕聲問道,一麵已是不由自主地提步上前,欲待細看。
秦素的手仍舊舉著花枝,保持著方纔扣問桓子澄時的姿式,麵上的神情則有點呆怔。
她這話倒是實話。
秦素被他說得一愣。
此人倒真是絕決得很,說走就走,連頭也不回一下。
“喲,此花倒真是少見。”秦素忍不住讚了一句,一麵便將花枝拿在了手中,幾次地打量著。
秦素張了張口,故意想要喚住他,可再一轉念,她卻又不得不把嘴給閉牢了。
秦素將手裡的花枝舉高了些,笑道:“桓郎的花兒掉了。”
隨後,他便抬起了頭,淡聲道:“既是公主拾得了,此花便送予公主罷。”
桓子澄聞言,凝目向她手中的花枝看了一眼,複又看了看腰畔的玉珮,像是找甚麼似地,視野逡巡了半晌。
阿栗倒是手快腿快,此時早便搶先一步,俯身將那東西給拾了起來,一麵便笑道:“我還當是甚麼呢,本來是一枝花兒。”說著她便將兩手舉高了些,捧著那花兒送到了秦素麵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