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這花色倒還大氣。”他探手拿起領緣,以手撫之,隻感覺觸手光滑,幾近摸不出紋路來,麵上便有了一絲訝色,“這繡法卻也獨特,如何摸不出紋路來?”
“對,對,就是這個。”中元帝將手在額上拍了一拍,複又風俗性地彈了下金冠,感慨隧道:“孤是老啦,記性大不如前嘍。”
中元帝聞言又是一陣好笑,點頭歎道:“阿巧真真是巧心機啊,拿著孤的東西送人,還要人誇她風雅。”
中元帝被拍得渾身舒泰,笑罵道:“邢大監這張嘴,的確是能把孤誇出花兒來。”
這番話說得無一字不討喜,中元帝與秦素皆是滿臉含笑,秦素便從布料裡揀了一匹鶯黃芙蓉草、一匹軟藍寶相花,外加一匹柳芳綠素麵兒的,交給了一旁的邢有榮,道:“邢大監叫人替麗嬪收著,一會兒送到猗蘭宮去。”語罷又轉頭看向中元帝,笑問:“父皇,如許做可使得?”
邢有榮領命,親身下去找人尋料子,不一時,便有六七個小監走進了殿中,每小我手上都捧著一堆布料,遠遠瞧來,便像是捧著輕粉淺碧的一叢秋色也似,幾小我往殿中一站,直將整間殿宇都給映得新鮮了起來。
中元帝好笑地看著她,點頭道:“瞧瞧,瞧瞧,這纔是阿巧的賦性,見了這些標緻的衣衫金飾,便連父皇也給拋在腦後了。”說罷便佯作不喜,然麵上的笑意卻仍舊分散了開去。
這馬屁真是拍得響並且脆,秦素止不住要在內心豎大拇指。
畢竟,公主殿下如果能夠與一心向著中元帝的江家走得近些,中元帝也是樂見的。
一聽這話,邢有榮趕緊將腰又往下彎了彎,鼻尖兒幾近都快挨擦著空中了,說道:“陛下記取天下事、國度事、萬民事,自再顧不上這些小事兒,這些微末事兒就由我們這些冇用的人幫陛下記取,也免得陛下勞了神。”
秦素羞赧地垂首道:“前些時候兒臣得了一條裙子,那上頭的梅花便是拿這類針法繡的,叫做埋線法。因見這針法極好,兒臣便叫那針工司的大匠繡娘好歹教了幾手,學得並不全,便試著給父皇繡了條領緣。兒臣記得父皇有好些玄色袍子,這領緣的色彩倒也配得上,還望父皇莫要嫌棄兒臣手拙,繡了一個來月才繡出這麼一點點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