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度輕舒長臂,將小炭爐往秦素的方向挪了挪,說道:“我收到帖子了,不過因要安排與你會晤之事,以是便推了。”
秦素朝他翻了個白眼:“我來歲就會長高了。”
叵奈這廝委實高挑,秦素的小短胳膊底子繞不到背麵去,那麵具便也戴得歪歪扭扭地。
“莫要看了,風大得很,關上窗吧。”他溫聲說道,探手將窗子虛虛地合上,複又拿起一旁的茶壺,替秦素斟了盞茶,又將錦褥也給她安設好了,讓她靠在本身身上安息。
李玄度卻也好脾氣地由得她掐掐捏捏,厥後便乾脆拿大氅裹了她,將她半掩在了懷裡,往德勝門大街的西側而去。
但是,再下個刹時,那心底的甜意便又被冷意所代替。
他將她的手拉到唇邊吻了吻,複又拿過她的麵具,從懷裡取出塊潔淨的布巾來,細心地拭淨了上麵的雪水,方纔柔聲道:“也不曉得看看就上手拿,凍著了吧?”說著已是微低了頭,替她將麵具重新戴好了。
“真真好墨。”秦素讚了一句,提筆沾墨,緩慢地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名字,複又以手指著此中一個名字,輕聲道:“李郎且記好,這位驃騎將軍命宮中有紫微與貪狼同宮,並無吉星會照,主奸滑虛假,李郎能夠查一查他近五年的過往,定有所獲。”
“都怪你。”她用力地在李玄度的腰上擰了一把,手卻被他握住了。
李玄度好笑地看著她,柔聲道:“好,那就來歲你再給我戴麵具。”說著已是牽起了她的手,一同徐行走出了冷巷。
她笑笑地看著他替她研墨,炭爐裡的火光照了過來,她的眉眼間儘是和順。
雪下得越來越大,巷子上偶爾跑過戴著儺儀麵具、提著花燈的孩童,灑下一起歡暢的笑聲。
秦素彎眸而笑:“好,那我就等著那一天。”
李玄度垂眸看著她,低笑道:“好,你既說了,轉頭我要個大大的賞,就賞我……抱著你一個時候,可好?”
來歲,便是中元十五年。
隻是,這舒暢的感受卻未曾完整讓她落空明智,她心中曉得,此時不是你儂我儂之時,她另有件大事未做。
即使她本不需求人護著,不過,有人護著的感受,卻很美好。
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兒,每一日卻都活在艱險當中,他替不了她,隻能遠遠地護著她。
“再給我些光陰,我定能護你全麵。”他說道,語聲雖輕,然每個字都像有千斤之重。
秦素便與李玄度一同乘上了車,項先生也不待他們叮嚀,便徑直駛動馬車,拐上了通往南宮門的一條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