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地垂著頭,一派安然地立於堂前,並瞧不出任何不當。而一旁的秦彥梨,倒是麵色微青。
但是,便是被如許罵得極慘的秦彥柏,起碼從表麵看來,仍舊溫文而雅。
林氏白著一張臉,死死地按住秦彥婉,不準她再站起來,同時又狠狠地瞪了秦彥貞一眼。
“三兄此舉,倒是將六mm置於那邊?”她直視著秦彥柏說道,語聲微帶顫音:“讓範二郎將六mm休棄回府?這話三兄如何能說得出口?休棄回府的女子,平生都隻能終老於家中。你要用六mm的平生孤苦,換我秦府的福運麼?三兄這所謂的良策,和殺人有甚麼辨彆?往小處說,你這便是賣族求貴;往大處說,你所為者與賣國求榮何異!枉三兄讀聖賢書、奉大孔教誨,卻學來這一身的軟骨頭,我秦彥貞有兄如此,實大恥也!”
這一刻,秦彥柏的麵上,終是有了些許難堪。
全部房間溫馨極了。
心術不正、陰狠下作、不配姓秦……
他難堪地笑了笑,抬手摸了摸鼻子,有些無法隧道:“四mm想得差了,我這也是為了六mm好,不想讓她枉死於範家。”
林氏恨得直咬牙,隻可惜秦素此時遠在九霄宮,並不能讓她罰去祠堂跪一跪,以消她心頭之恨。
真真是想想就要慪得半死。
“三兄就隻要這點本領麼?”秦彥貞毫不客氣地說道,看向秦彥柏的神情帶著較著的不認同:“三兄,你但是男人啊!你是男兒丈夫,是頂天登時的兒郎!族中有事,你不想著一肩扛起、不想著護佑強大,卻一心出售家人,拿旁人的平生調換你自家兄妹的安寧,乃至自甘於敗類門下嘍囉,再附以‘為家屬著想’的名義,拉著百口人陪你一起身陷汙泥。你……你還是男兒麼?我秦彥貞如何會有你如許的兄長?”
這世上,另有比這更刺耳的罵人的話麼?
她轉首目視秦彥貞,很久後,驀地冷聲道:“四mm言語無狀、目無長輩、出言不遜、不顧大局。依我看,四mm之舉,纔是將我秦氏引向窮途之禍首。”清婉的語聲如乳鶯輕啼,雖說著惡語,卻仍舊動聽。
這一點,無可回嘴。
房間裡溫馨得似是連時候的流逝亦消逝了。
說到此處,秦彥貞猛地一拂袖袖,跪在了太夫人麵前,目中已然含了淚,哽咽道:“太祖母,您顧念秦氏名聲,日夜盼著我秦氏暢旺,您的表情我們都懂。但是太祖母,我秦氏乃是士族啊!士之一字,是有骨頭的。若無中間那根矗立的脊梁,我秦氏就算再是繁華顯赫,也還是會叫人打從心底裡瞧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