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,這亭亭翠荷卻並非開在豔陽下,而是開在了無星無月的夜裡,被色夜所覆蓋,那墨黑的花瓣如浸夜色,於夜風下明麗地盛放。
鐘氏直氣得眼角顫栗,雙頰的肌肉因氣憤而緊緊咬合在了一處。
她這是默許了秦素的要求,亦便是說,她會從輕發落秦彥雅等三人。
秦彥柏低垂的眼眸閃了閃,眼底浮起了一絲笑意。
想到此處,她轉首看了看太夫人,卻見太夫人仍舊是閉著眼睛,一言不發。
到頭來,他們西院嫡出的這一支,還是吃了個大虧。
世人皆看向了她,卻見她一掌推開了阿臻的手,淡聲道:“六mm問的這個題目,我的答覆隻要一個字:是。”
真是想想就叫人窩火。
秦彥柏笑看了秦素一眼,點頭道:“六mm還是那樣玩皮。”語畢,他便垂下眼眸,正襟端坐起來。
鐘氏不由恨了一聲,陰著臉垂下了頭。
在範二郎的麵前,秦素還是冇體例硬氣起來的,隻能服軟低頭。
凝睇了秦素好一會,太夫人方纔抬了抬手,淡聲道:“去罷,好生思過。”
秦素的心底,掠過了一絲極淺的蕭瑟。
“如此,那我便告彆了。”秦素卻也從善如流,於座中向秦彥雅行了一禮,便站起家來,轉向太夫人語道:“六娘在此要向太祖母請罪。本日之事是六娘冒昧在前,失禮於後,又有很多言語衝犯之處。雖是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,六娘到底還是長輩,很多行動皆是僭越了。待本日事畢,六娘自當回九霄宮持續靜修,等候太祖母的安排。”
僅此一語,令鐘氏刹時間麵色泛青。
房間裡寂無人語,唯清濁不一的呼吸聲此起彼伏。
太夫人的沉默,便表白了她的態度。
但是,雖是如此,她心中卻也冇感覺歡樂。
“六mm慢行,恕我不能遠送了。”秦彥雅施施然地說道,坐在椅子上的身子挺得筆挺,盈盈若亭荷之姿。
秦家的這攤子爛事之繁之雜,實是一言難儘,本日被她抖出來的實在隻要一半兒,而剩下的另一半,則跟著銀麵女的消逝、斑斕與黑衣人的死,已經再也無從查起了。
最後一句話,秦素倒是向著太夫人說的。
“也罷,就再加上一條便是。”秦素一拂袖袖,竟然表示了同意:“便請太祖母從輕發落。”
在德暉堂的院門處,秦素最後一次回顧,看了看麵前空曠的天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