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六娘所見,可有化解之法?”很久後,他終是問道,聲音裡竟然帶著幾分沙啞。
強忍住瑟縮起來的打動,秦素回了薛允衍一個笑:“郎君的話我可不懂。”
“何事?”他問道。
薛允衍垂眸看著她。
薛允衍微有些入迷地站著,似是已然健忘了接下去要說些甚麼。
看著如許的薛允衍,秦素的後心又冒出了一層潮汗。
看著這青衫如舊的男人伶仃樹下,向她要求一個彆例,秦素的心底,俄然便有了種灰塵散儘、明鏡初懸般的通透。
秦素舉眸看向薛允衍,很久未曾移開視野。
不像是活力的模樣。
那寒鴉般的音色,似帶著殘秋的蕭索,一點一點刮過她的耳畔。
大風拂過,她煙色的裙裾似染了春時雨意,在風裡飄擺不息,但是,這充滿詩意的畫麵,瞧在他的眼中,竟然有些刺目。
不知為甚麼,他總感覺秦素看他的眼神,有點叫人發毛。
“本日無路,便看明日罷。”他撣了撣袍袖,唇角輕勾。
他高挑的身形便停在離她不遠的石橋之下,身上的氣味麼……倒也還算暖和。
她施施然的掠了掠髮鬢,說道:“郎君如果問我啟事,我並不能推算得準。我隻能奉告郎君,二郎君這小我,本性太直,過剛易折這句話,想必郎君是聽過的。偶然候,人的運氣並非天定,而是在於心性。以二郎君的心性,如果逢著承平光陰、亂世明君,必會成績一番奇蹟,隻可惜,現在的大陳……”
語罷,他便拂袖來往路而去。
一個薛允衡已然叫人頭疼不過來了,現在看來,彷彿還要再加一個秦六娘。
薛允衍對薛允衡,竟然極是心疼。
積弊已久的大陳,或許,也該換一名新君。
唯有撥亂歸正、破陳出新,方能重得朝氣,而到了當時,或許,這個國度才氣夠真正容得下一名君子,讓他能夠樸重地、純粹地活下去。
薛允衍留步回顧,卻見她一臉的欲言又止,像是有甚麼事情委決不下。
薛允衍掃了她一眼,神情不動,清寥的語聲若西風拂鬢:“我感覺,你懂。”
那一刻,他眸底深處的情感是如此激烈,乃至於他不得不闔起了雙眼。
“現在我隻想叨教六娘子一聲,二弟的命格,可有破解的體例?如果有,我願傾統統而為之。”他說道,一隻手撫向了蒼翠的樹乾,神情非常安靜。
她原覺得這兄弟兩人乾係不大好,可本日所見,卻完整顛覆了她此前的觀點。